余晚陽全身都是傷。
可跟他全身的傷比起來,身上一點傷都沒有的余父,卻更讓人覺得眼前發(fā)黑。
死亡,是通往黑白世界唯一的一條路。
天地失色,滿眼荒涼。
他跪在這里,離她很近,卻又像離他很遠。
她顫抖著手,緩緩伸出去,想安撫他,卻被他輕輕的躲開。
她一呆,臉色刷的慘白,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加重。
半晌,他終于抬眼看她的時候,蘇零月絕望的看到......他原本漆黑的一頭發(fā)絲,竟在不知不覺間,從根部開始悄然泛白。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生著質的變化。
哪怕鮮血糊在頭上,卻也擋住它急速衰退的生命。
只短短時間,從前那個意氣風發(fā)躊躇滿志的青年才俊,醫(yī)界佼佼者,轉眼變得身軀佝僂,滿頭華發(fā)。
鮮血沾在他的臉上,也染紅了她的眼睛。
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心臟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用力的擰著,擰著,不時的落著鮮血,可擰的狠了,血又像是被什么東西凝固了,慢慢竟是停止了流行,再也流不動。
她大張著嘴,想要說什么,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怪她。
都怪她。
如果不是因為她,余晚陽又何必遭受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