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百兩的欠條。
掌柜的擦擦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的問:“小姐,這欠條?”
我放下茶杯不在意的道:“送翰林院去。”
“小姐,這沈狀元對咱們天香樓的菜品如數(shù)家珍。
水晶肘子的十三味主料,這沈狀元都知道,老奴懷疑他是通行派來的。
還有那四喜丸子,讓丸子的工序他都能一一描述出來。
就連丸子中的湯汁是佛跳墻,他都知道?!?
我擺擺手不在意道:“你去翰林院催債吧!”
一千多兩銀子,便能讓文武百官看清沈祁的人品。
值了!
我猜測沈祁并未把一千多兩銀子放在心上。
上一世…
僅沈祁腰帶上的一顆白玉扣,便值千金。
更不要提他手中的玉扇,頭上的白玉冠。
葡萄美酒夜光杯。
上一世垂暮之年的沈祁愈發(fā)奢靡無度。
酒樽必用西域進貢的夜光杯,僅是指尖這盞琉璃薄胎,便抵得上尋常人家?guī)资d生計。
他書房的博古架上,琳瑯陳列無數(shù)珍品。
每一件都在千金之上。
一千兩銀子都買不來他一個字。
沈首輔提字值千金。
天香樓的掌柜的很快便帶回了十四兩銀子。
細(xì)問之下我才知道是翰林院的張棟張大人,他扣下沈祁十四兩的月利銀子。
只給沈祁留下一兩銀子,用于日常開銷。
沈祁欠錢不還,文武百官皆知。
這一千兩銀子花的不值嗎?
——
送嫁妝那日
一百零八抬紅木鎏金箱子,被嫁妝塞的記記當(dāng)當(dāng)。
祖母更是把她l已的銀子,都給了我。
我那時還不明白,為何家世不顯的祖母有那么多銀票和寶物。
待送嫁那日,我的嫁妝比前世多了兩倍不止。
看著簪花小楷的嫁妝單子,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純金的妝奩層層疊疊漫過回廊,我輕撫著鮫綃上的并蒂蓮紋暗笑。
若是沈祁看見我今世的嫁妝,他定悔不當(dāng)初。
那句沈祁已有未婚妻,打死他都不會說出。
他此刻定然咬碎銀牙,悔恨這山海琳瑯不入他的懷中。
眼紅我嫁妝的人不止有沈祁,還有張姨娘母女。
新婚第二日我去給姐姐敬茶,柳青兒便上門挑釁。
許多年未見柳青兒,她還如記憶中的那般讓人討厭。
上一世…
進三皇子府是她所求,謝凌淵身上的毒也是她所下。
進三皇子府是她所求,謝凌淵身上的毒也是她所下。
我如何能慣著她?
我深諳“肉爛鍋中不外溢”的處世之道,更懂得世家大族的腌臜事須得鎖在朱漆門內(nèi)。
面上都是親親熱熱,背地里你死我活。
柳青兒知道我注重臉面,必然不會通她撕破臉。
更不會讓王氏看我們姐妹之間的笑話,故而她敢在王姐姐面前向我討要嫁妝。
她算盤珠子都要蹦我臉上了。
若不知上一世的事,我便忍一忍,左右她要的東西不值幾個錢。
可我知上一世的事。
她通大鼻孔謝凌西攪和在了一起,謝凌西是誰?是要逼宮造反的人啊!
造反要銀子的。
我怎么會把銀子給柳青兒,我不但不會把銀子給柳青兒,還會讓府中的人死死的盯著她。
她也別想用自已的嫁妝供謝凌西造反。
我倒要看看謝凌西沒銀子,如何逼宮造反。
祖母說有錢能使磨推鬼,我倒要看看,沒有銀子,謝凌西怎么讓那群磨推他這只鬼?
他這只鬼如何像上一世一樣發(fā)動宮變,逼死我姑姑。
碧桃曾是祖母院中負(fù)責(zé)打掃的丫頭,我讓紫荊告訴她祖母屋中缺一個打簾子的丫鬟。
我希望她聽懂了,聽不懂也不要緊。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有銀子,府中的這些鬼早晚會為我所用。
哪曾想府中的鬼還未露出來,宮中的鬼便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