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完陳鶴的事情后,宋叔先行回了駐地,夜驚堂則悄然來到客棧里。
胡延敬前些天被暴打一頓,如今尚未好透,還躺在床上休養(yǎng)。
聽見開門聲,胡延敬轉(zhuǎn)過頭,瞧見夜驚堂走進來,連忙翻身而起迎接。
夜驚堂抬手示意不必起身,詢問道:
“賣家聯(lián)系上了?”
“您離開的第二天人就來了,我這一直聯(lián)系不上您,還聯(lián)系了好幾次?!?
“出去一趟,有事耽擱了,現(xiàn)在可聯(lián)系的上?”
“可以,我這就去送消息,人應該待會就到……”
……
夜驚堂交涉兩句后,反正現(xiàn)在有時間,便讓胡延敬去聯(lián)系,他則來到了客棧附近的一個倉庫暗角,等著人過來。
而胡延敬的辦事效率比他想象的要快,才等了兩刻鐘左右,客棧拐角后的巷道里便傳來腳步聲,還有輕微話語:
“亱遲部的少主很神秘,我也不清楚姓名,不過我可以保證身份沒問題,左賢王麾下的杜老,親口確認過……”
夜驚堂見此暗中探頭打量,結(jié)果這一看,就是一愣。
胡延敬走進陰暗巷道,跟在后面的是個身著黑衣、頭戴斗笠的江湖客,臉上也戴著面巾,只能看到一雙眼睛,扮相十分神秘。
但看其身高胖瘦,乃至走路時稍顯不穩(wěn)的氣息……
這不剛打的那個糟老頭子?
夜驚堂瞧見斷北崖的陳鶴,瞬間明白從崖州走私出關(guān)的麟紋鋼,賣家是誰了。
他剛剛才打過陳鶴,連衣服都沒換就過來了,雖然蒙著臉,但陳鶴作為被施暴人,見面要是認不出他,那怕是真瞎。
為防被陳鶴瞧見后身份暴露,引起斷北崖警覺,夜驚堂稍加思索后,隱入了暗處,抬手在墻上刻了‘急事纏身,三日后再會’,而后飛身躍上了圍墻。
很快,兩人來到拐角處,繼而話語傳來:
“誒?人呢?”
“這亱遲部是什么意思?約了人又不來……”
“你等等,這有字跡……有急事……估計是剛遇到什么事了,我再去聯(lián)系,實在抱歉……”
“你辦事麻利點,瑯軒城不太平,我等馬上就得離開……”
“明白明白……”
……
夜驚堂在暗處觀望,目送兩人很是不滿的離開,確定沒什么問題后,才悄然離去……
冬冥部駐地。
吃完烤全羊后,游玩半天的幾個女子,相伴回到了駐地。
東方離人身為大魏天子的妹妹,招待自然隆重,住處是間獨立的大帳,還安排了幾名身嬌體柔的冬冥部美人當丫鬟伺候。
只可惜東方離人是女兒身,晚上顯然用不著美人侍寢,也不習慣休息時讓陌生人在跟前站著,待回來后,發(fā)現(xiàn)夜驚堂出去忙了,便獨自坐在大帳內(nèi)的小案前,繼續(xù)畫著畫冊。
東方離人畫東西很快,這本畫冊畫了八成,已經(jīng)快要完工了,但畫到最后期,進度卻慢了下來。
其原因倒不是東方離人沒時間畫,而是書上的內(nèi)容越來越離譜。
前期清純可人,啵個嘴都算刺激場面,她有經(jīng)驗自然信手拈來。
而后期則不一樣,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法都出來了,玉樹后庭什么的都算家常便飯,還有綁的不能動、蒙著眼,或者天外飛仙什么的,甚至有好幾個姑娘一起輪的場面。
東方離人就啵過嘴,光看文字描述,哪里聯(lián)想得出那些傷風敗俗的大場面,也不能讓紅玉當模特綁著試試,根本畫不了。
她本想把這些東西跳過去,但心底又知道夜驚堂那色胚,看《俠女淚》就是圖這些傷風敗俗的刺激情節(jié),其他畫的再好也沒啥意義,為此就卡在了這些地方,不知該如何下筆。
在對著白紙琢磨許久后,沒能想出該怎么畫,外面倒是傳出了動靜:
“嘰?”
“誒誒誒,云璃……”
東方離人眼前一亮,連忙把桌上的紙張蓋起來,而后起身來到了門口。
大帳外。
夜驚堂從瓷樓一帶回來,直接就來到了笨笨的住處,想商量一下鱗紋鋼的事情。
結(jié)果他從帳篷間的過道經(jīng)過時,吃飽喝足的鳥鳥,忽然從帳篷拐角探頭:
“嘰?”
繼而正在和鳥鳥玩捉迷藏的折云璃,就從帳篷后方悄悄冒出來,看動作是想蒙住夜驚堂的眼睛。
但折云璃才剛滿十六,沒完全長開,礙于雙方身高差,從背后捂眼睛著實有點難度,于是腦子一抽,就直接原地起跳,撲到了夜驚堂背上。
撲通~
夜驚堂聽到了后面的動靜,還沒說話,就發(fā)現(xiàn)背后一沉,兩條觸感緊結(jié)的腿兒夾住了腰。
而后背上還傳來兩團軟軟的觸感,不大不小異常酥軟,冰涼涼的小手也蒙在了眼睛上,甚至能聞到專屬于少女的淡淡清香。
夜驚堂措不及防,怕云璃掉下去,下意識摟住了腿彎;反應過來又覺得不合適,轉(zhuǎn)而迅速抬起雙手:
“誒誒誒,云璃,你老實點……”
折云璃捂住眼睛,發(fā)現(xiàn)夜驚堂認出來了,頓時興致缺缺道:
“驚堂哥,伱怎么認出我的?”
夜驚堂能怎么認出來?
整個駐地的姑娘,個個前凸后翹,估計就云璃體重不過百,這尺寸一感覺就認出來了。
他剛和凝兒、平天教主見過面,哪里敢和云璃這般親密,傳到凝兒耳朵里怕是得把他擰死,當下拍了拍捂著眼睛的手:
“你個子最矮,其他人捂眼睛不用跳起來??煜聛戆桑屓丝匆姴缓??!?
折云璃對這話頗為不滿,不過也察覺掛在男人身上有點不淑女,就跳下來拍了拍小裙子:
“誰說我最矮,太后娘娘和我差不多高好吧。再者我才十六,還在長個子,以后肯定和靖王殿下差不多高……”
夜驚堂估計這個很難,大笨笨的外號可不是瞎扯的,身高只比他矮兩指,胖頭龍都能把云璃臉埋嚴實,這真不是靠吃能補出來了的,純粹是天賦。
不過和小姑娘討論這些,顯然不合適,夜驚堂只是呵呵笑了下,見笨笨撩起簾子看向這邊,就開口道:
“我和靖王商量點事情,你先去玩吧。”
折云璃好多天沒見面,其實想聊聊黃明山的傳聞,見粘死人的女王爺冒出來了,看她的眼神還有點古怪,可能是怕女王爺誤會,便也沒多說,把鳥鳥抱起來,就跑了下去。
夜驚堂目送云璃離開后,來到大帳之前:
“殿下?!?
東方離人知道凝兒是夜驚堂媳婦,也知道這小丫頭是凝兒徒弟,瞧見兩人如此親密,眼神自然有點不對。
不過小云璃向來野,看起來也沒情竇初開,東方離人便沒細想,轉(zhuǎn)身進入帳篷,詢問道:
“昨天傳來消息,說是左賢王的人被殺了,怎么回事?”
“左賢王覺得我是亱遲部的后人,跑來斬草除根,被我跑掉了……”
因為涉及到平天教主,夜驚堂也不好詳細解釋,只是簡略說了下過程后,聊起了剛才的所見所聞:
“鱗紋鋼的事情,追查到了下落。賣家是崖州的斷北崖,堂主陳鶴負責和胡延敬接頭,買家應該就是左賢王……”
“斷北崖?”
東方離人在小案后坐下,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便是一皺:
“斷北崖是崖州霸主,因為槍道造詣名滿江湖,離崖州邊軍又近,歷來都是崖州軍的特別教頭;門內(nèi)也有無數(shù)門徒在軍中擔任將官……
“他們確實有機會接觸到鱗紋鋼,不過斷北崖制霸崖州江湖,財路不輸其他江湖豪門,地位也不低,正經(jīng)行當錢都掙不完,何必冒大風險私運這種大禁之物?”
鱗紋鋼作為軍用物資,黑市價格肯定高,但也沒到離譜的程度;胡延敬每次運送,也運不了多少塊,那點收益對于一州霸主來說,確實是九牛一毛。
夜驚堂思索了下:“可能不是因為銀子,而是左賢王需要這些,斷北崖在幫忙弄。如果是如此的話,那問題怕是有點大,左賢王能買通斷北崖,肯定把崖州邊軍快滲透成篩子了?!?
東方離人知道這問題的嚴重性,對此道:
“王家沒問題就行,斷北崖在軍中的門徒雖多,但終究是個江湖勢力,干涉不了軍權(quán)。這件事得嚴查,不過沒弄清楚確切情況前,還是不要大張旗鼓。崖州軍的槍棒功夫全都是斷北崖的教頭教的,武人肯定記情分,無憑無據(jù)去收拾斷北崖,有可能動搖邊軍的軍心……”
“行,等太后的事情忙完,我抽時間過去一趟,把這事查明。對了,蔣札虎那邊已經(jīng)談妥找到了藥師,也有了金麟圖的線索,接下來得去洪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