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炎晨手抄在褲兜里,保持沉默。
“他?可愛?”男孩親爹倒是笑了,“那臭小子鬼見愁啊?!?
男人說完,后知后覺向歸曉介紹了自己叫秦明宇,是路炎晨中隊里的。
而他那個鬼見愁的兒子叫秦小楠。
單親家庭,孩子歸爸爸,為了方便照看,秦小楠獨自住在二連浩特自己租房子,自己上學??傊甲约喊k。
難怪人小鬼大。
三人回到包房,小男孩大咧咧撲到他親爹懷中:“爸!”喊完,去偷看歸曉和路炎晨。這么一來,房中的人也都和歸曉似的,回過了味:得,全搞錯了。
小孩子的玩笑一筆帶過。
這頓飯吃得還算是過得去,除了身為這頓飯牽線人的歸曉和路炎晨從不交流之外,都很完美。整頓飯,路炎晨看都沒看過她,就連小蔡明著問:“路隊,你和我們歸曉過去是鄰居?校友,還是?”
“校友,”路炎晨答,“不熟。”
小蔡被噎住,打了個哈哈,生硬地望向窗外大雪:“這內(nèi)蒙的雪可真大,哈哈……”
從烤全羊,到羊雜,燜面,馬奶酒……一道道下來,小蔡算是把能點的都輪了一遍,眾人下午在加油站丟車的那股子晦氣也都散了,喝得胃和身子都暖和起來。
幾杯酒水下肚,秦明宇真是顯出了話嘮本質(zhì),說起路炎晨都不帶停的,甚至還鄭重起身敬酒,拜托歸曉他們幾個,如果能幫到的還請多幫幫路炎晨,讓他回京更順暢些。
“那當然,那當然,”小蔡立刻打包票,“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就別說路隊幫了這么大忙,我們以后能幫的,一定幫!”
眾人附和。
飯罷。
眾人在電梯里,秦明宇忽而問:“你們五個人一輛車來的?”
小蔡說:“啊,對?!?
“路隊,送送吧,五個人一輛車不*屏蔽的關(guān)鍵字*全?!鼻孛饔詈侠硖嶙h。
路炎晨兩根手指勾出車鑰匙,沒回答。
“啊,不會太麻煩吧?”小蔡客氣推辭。
“不麻煩阿姨,”秦小楠跑進電梯,樂呵呵地仰頭答話:“我們在西面,你們在東面,雖然不太順路,這才顯出送客人的誠意嘛?!?
小蔡笑:“那我先和路隊去停車場取車,你們門口等著吧。”
老舊的電梯帶著不知哪里來的金屬摩擦聲,緩緩下行。
小蔡雖這么說,還是覺得自己和路炎晨去停車場,必然會被這位路隊“凍死”,于是拽了歸曉的胳膊去當“潤滑劑”。
可惜她并不明白,有歸曉在,路炎晨才真會冷到凍死人。
小蔡的車在停車場東面,路炎晨車也在不遠處。
歸曉等在車道外側(cè),小蔡從兩輛車的內(nèi)側(cè)穿過去,向著自己的車而去。歸曉剛分神,想在黑暗中找找路炎晨在哪兒,“啊!——!”地一聲尖叫沖出來。
歸曉傻了,還沒反應,幾個黑影已經(jīng)沖出來。
手臂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向后邊,黑色棉服夾克幾乎是同時罩上她的頭臉。歸曉來不及站穩(wěn),在突如其來的黑暗里,被人推出去,撞到一輛車上。
“不要出來!”路炎晨的聲音低斥。
歸曉嚇得扯下衣服,口鼻被雪嗆進去,拼命咳嗽著,慌亂看四周。
推拽自己的就是路炎晨,十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早就圍了上去。
“路晨!”歸曉脫口大喊,渾身血脈都凝住了。
蒼白月色下,他偏了下頭,跟沒聽到似的,扭住一個人影丟去雪地上。下一個上去還是利索被丟出去,他沒下狠手,但那些也進不了身。幸好,秦明宇聽到尖叫聲早就飛跑而來,劈手就砸趴下一個……
歸曉看得背脊一陣陣發(fā)麻,腿都軟了。
“歸曉……”小蔡嚇得發(fā)抖,從自己車旁跑回來,除了身上有泥和雪,倒沒受傷。
歸曉忙扶住她:“你沒事吧?”
“被推了幾把,他們是要搶車……”
兩個女人說完,都重重喘著氣,再說不出別的話,只顧著心驚肉跳地盯著十幾個突然起來的流氓和路炎晨、秦明宇。畢竟是對著反恐中隊的人,那十幾個人完全不是什么對手,沒多久就都被揍趴下了,爬在地上,掙扎著□□出聲。
歸曉他們同行的幾個男人這才敢走近。
秦小楠也沖進來:“爸,我拿那個叔叔的電話報警了!”
秦明宇笑:“干得不錯!”
因為脫下外套丟給了歸曉,只穿著襯衫的路炎晨在冰天雪地里,挑了幾個還想爬起來的,重踹上一腳,把所有人都收拾老實了,拍拍身上被腳踹得臟雪和泥。
走回來。
歸曉真是被嚇懵了。
路炎晨走到她面前,站定。
歸曉眼前閃過他手的影子,下意識躲,路炎晨手頓了頓,然后才曲指彈掉她劉海上的臟雪:“不怕?”
他剛剛用外套蒙她臉,是怕嚇到她。
沒想到歸曉完全沒領(lǐng)會精神,反倒自己拽下來旁觀了全程。
“沒,”歸曉察覺自己聲音太顫,背過臉去,“……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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