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猝不及防的遞來了銀票,花憐有點(diǎn)詫異,她道:“這哪來的銀票,這么多?”她眼睛粗略一看,就知足有四五張,而每張上頭都是百兩文字,加起來都有四五百兩了!
這可是一筆大數(shù)字!
“是三爺讓我給你的,說是給你做到南方時的用度?!毕惹霸掳字皇潜恍讶撕砂膊恢览镱^有多少錢,如今見了,心里也是驚訝。
怎么這么多錢!
“這我可不能收!這么多錢呢!”花憐忙推拒道:“之前在梁府,三爺就送了我不少送別禮,如今這么多錢我怎能再收?”
月白心知她說得有理,可還是怕花憐遠(yuǎn)離京都會過得不好,抿著唇思量片刻,最終抽出其他幾張銀票,剩了一張在花憐手里頭。
“如今也就一百兩了,你就收了吧,畢竟也是三爺?shù)囊环靡?。你若不收,我怕回去三爺會多想……”月白慢慢說道,這讓花憐也沒有了推拒的理由,只好將那銀票折了放進(jìn)自己的荷包里,再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懷中。
春日時節(jié),碼頭的風(fēng)都是溫柔的,花憐看著月白,忽而道:“月白,你有沒有覺得,三爺對你很好。”
她將要離開京都,在離開之前,必須要讓這個糊涂鬼開竅!
要不然她到南方了也不放心。
江水如波,月白看見幾朵不知何處來的花飄在水面上,順?biāo)魅?,一刻也不遲疑地回答:“這還用你說嗎?三爺對我豈止是很好,是非常好!”
全天底下,再也找不出一個比梁墨玨對她還好的人了!
豈料到她這話剛說,花憐就無奈的以手撫上了臉,無奈地道:“不是你說的這種好!是那種好!”
“你真是要?dú)馑牢伊?,明明咱們從前學(xué)戲的時候?qū)W了那么多情情愛愛、公子千金,你和陸霄云那混賬東西也定了情??赡恪被☉z放下手,盯著月白,說道:“可你怎么就不明白,三爺對你的好,不是主仆之間的好,而是男女之間的好呢?”
這道話,恍若一道煙火,在月白的心間炸了。
一時間,似乎有迷霧被這道煙火炸散了。
“我、我不太懂。”月白有點(diǎn)無措,她咬了咬唇,想到從前梁墨玨對自己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她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間的好,可是奈何梁墨玨在她心間的形象實(shí)在是太高了,高得能和神佛相比,她從未敢想過梁墨玨會對自己產(chǎn)生花憐說的那種情感才對自己好。
月白總覺得,梁墨玨是可憐她,才對她這樣好的。
“你這糊涂蛋!笨得很!”花憐見她發(fā)懵模樣,毫不留情地嗔罵,罵后又改了語氣,說:“你以為那梁三爺在別人面前,和在你面前是一個模子嗎?他可是京都里的梁三爺,人人都得敬著三分呢!”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月白舉了舉手,在花憐的眼神下,又低了下去,小聲講:“三爺在外頭,自然是嚴(yán)苛的?!?
“何止嚴(yán)苛呢?我相公和我提過幾句,梁三爺可是個……下刀子不眨眼的人呢!”花憐想起男人和她提起梁墨玨初初接任梁家時用過的那些手段,有的事,她聽了都覺得膽寒,又不禁佩服起當(dāng)初為了月白敢和梁墨玨剛的自己。
若非月白在梁墨玨心間特殊,只怕她如今投個胎都滿月了吧?
“所以呢?”月白眸色清澈,和江水一般,她是全心全意站在梁墨玨那邊的。
花憐拍了拍她的肩,這時張府一個丫鬟也跑到她身邊來,恭敬道:“四夫人,老爺說該啟程了?!?
這一句將花憐想說的千萬語都堵在了嘴邊,她回頭看了看張府那邊,只好道:“我如今要走了,也來不及和你再說。但是月白,你要知道如今京都里對你最好、唯一能護(hù)著你的只有三爺了。你可要好好把握,抓住他的心啊!——行了,我這就先走了,等到了我必定給你寫信,你保重啊?!?
月白聽完一席話,最后只是朝花憐揮了揮手道:“保重?!?
她看著花憐上了張府的船,那船又慢慢駛遠(yuǎn)了,但花憐的話猶在心中亂成了一團(tuán)麻。
轉(zhuǎn)過身,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月白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打算先找一輛人力車回去,畢竟她不認(rèn)得路。
回去的時候再好好想想吧!
當(dāng)她這樣想時,一張浸著藥味的巾子悄然伸到了她臉邊,接著狠狠一捂!
“唔唔??!……”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月白眼皮漸沉,最終合了上去。
月白是在一陣顛簸中醒來的,她輕輕地皺著眉,緩緩睜開眼睛,腦中還帶著昏沉。
這是哪兒?
她剛睜開眼睛,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察看著四面的環(huán)境,好像是在一個破舊的馬車車廂內(nèi),屏著氣,還能聽到外頭的馬蹄聲。
馬車?
月白心下剛想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昏迷前的記憶也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她不是在碼頭嗎?怎么會在馬車?yán)铮?
用力地嗅了嗅,回想起那個突如其來的巾子,上面還沾著重重的藥水味道。
迷藥?!
難道她這是……被人牙子拐了嗎?
月白一直都聽過人牙子拐賣少女小孩的事,她心下悚然一驚,立刻爬了起來,想要離開這。
月白回頭看了看馬車的后窗,伸手去摸了摸,發(fā)現(xiàn)已然封死了,難以出逃。至于兩邊冊車窗……她的目光凝在了上頭,車窗是四四方方的,以她的身量若想鉆過去是困難了點(diǎn),可也是能鉆過去的。
當(dāng)月白腦子里不斷想著如何出逃的辦法時,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隨著一道“吁”聲,原本行動著的馬車停下了,月白無措地看了看車外的方向,警惕地往后退了退,把自己縮在了角落里。
“你去看看……”
“行……”
“我先喝口水……”
有人交談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不過月白聽不真切,只知道是一男一女。
她咬住唇,心臟怦怦地跳,細(xì)眉緊皺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兩個人牙子,還是夫妻店?
當(dāng)月牙心亂如麻,胡思亂想時,馬車前頭的簾子突然被人從外頭掀開了,刺目的光亮乍然投射到馬車內(nèi),月白眼睛受不了這刺激,不得不用手?jǐn)r住了眼睛。
“喲,她醒了!”尖利又刻薄的聲音響起,是一道女聲,月白聽在耳中覺得熟悉,剛想把手放下去看看那人到底是誰,那人就又放下了簾子。
不過那聲音卻一直在月白的耳中回響著,她抿緊了唇,覺得這聲音太過熟悉了,就像是……就像是……
像是王梨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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