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訕訕地笑了笑。
旁邊看著他們的顏氏了然了,這杜就是姚曦月所說的另一個男子,她猜的果然不錯。
“咳,哥兒也在京都啊?!绷耗甘锹犃祟伿峡谥械氖虑榻?jīng)過,這親家二少爺也摻和了一腳的。
杜忙點了點頭,說道:“這不,今日就來看看夫人您唄?!?
“好,那便在府上住上幾日吧,正好女婿也在。”梁母笑著講道,她揮了揮手,“你們都快坐下吧。玨哥兒,今兒你顏姨來,是有一件要緊事要問你的?!?
要緊事?
梁墨玨幾乎不需要猜就能知道,那要緊事定然是和銀樓的事相關的。心中只覺得那姚曦月真是個告狀的能手,不過一頓飯的功夫,顏氏竟然就登上門來了。
他和杜循落了座,旁邊侍奉的丫鬟端上兩杯新茶,梁墨玨拿起一杯,低唇酌了一口,而后才裝作不知道地問:“顏姨是有事來找我么?所為何事?”
銀樓的事,是姚曦月先動的手,但凡是有禮的人家都知道怪不到梁墨玨身上去。
顏氏亦然如此,她嘆口氣,講:“還不是為了月姐兒那個驕縱的。今日我聽她說了,她在銀樓冒犯了你,這不,就來給你賠個不是?!?
讓長輩賠不是,哪里是能做的事情?梁墨玨放下杯子,擺了擺手,一副溫和守禮的小輩模樣,“顏姨身子不好,我們幾個小輩的事在您面前裹亂,已然是罪過了。又怎么能教您賠不是呢?”
一句話,就將顏氏摘了出去,小輩之間的事,和她這個做長輩的無關。
杜不是個笨的,他一聽這話,就知道溫夫人來是和今日再銀樓里遇見的那個句句不離賤人一詞的姚曦月有關。
“夫人,那姚曦月哪值得您來賠不是?”他心直口快,一提到姚曦月,就道:“您是沒見過,她今日在銀樓的做派,怕是比前清的格格公主還要大呢。”
秦蕊在銀樓被欺負,回去的時候眼圈還紅紅的,杜心里心疼著這個女朋友,因此就又說:“她不僅打了月白,還要對我的女朋友動手,我便當場教訓了她兩句,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原就是姚曦月的錯,杜為了女友教訓她也是對的,顏氏嘴角抿了抿,講:“無事。那孩子在家也是個驕縱壞了的,可玨哥兒因為一個丫鬟,就當場喚人打了她的臉,我是覺得有些不妥的……”
話題又轉(zhuǎn)到梁墨玨和月白的身上,杜閉了嘴,乖乖坐在椅子上喝茶,心中卻想,這姚曦月若是打了秦蕊,他指定是要還十耳光的,梁墨玨只讓人掌了一耳光,已然是十分慈悲的了。
、“這事和月白是沒有關系的,她可沒有主動惹事。”梁墨玨唇畔笑開,溫和間帶有幾分疏離,“任憑是我手下的哪一個人遭了無妄的打,我也是要喚人還回去的。不然,我這個主子做的又有什么威嚴呢?顏姨,你說是不是?!?
他這番話,是不想讓月白參與到討論中。
可事不遂人愿,顏氏這回來梁府,就是想要就月白這個人,提出話題的。
“玨哥兒,你也知道我不是會為了這一樁事,就覺得那個名叫……叫月白的丫鬟有什么的?!鳖伿险Z氣慢慢的,眼睛直看向梁墨玨,“只是近日來,京中傳聞頗多,最多的還是關于你和那個月白的?!?
她嘆口氣,講:“我也不是個是非不分的,只是這傳甚囂塵上,我這心里……”
梁墨玨面容不變,他看著顏氏,說道:“我與月白,只不過是主仆間的關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顏姨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主仆之情,再無其他。
梁母端坐在椅子上,聽見這話時,也不由心里一驚,立馬看向了梁墨玨。
這孩子說什么?
上回夜里,在她房中說喜歡月白的難道不是他?
怎么轉(zhuǎn)眼便是主仆之情了呢?
可礙于顏氏在場,不能毀了梁墨玨的話,梁母干脆閉上嘴,只聽他說。
梁墨玫坐在一旁,眼中倒是有意料到的目光。
“主仆之情?”顏氏將這四個字緩緩地念了一遍,抿了抿嘴,說:“你和她……只是主仆之情么?我還從未見過,你如此護著一個丫鬟呢。”
對于這話,梁墨玨也不急,從容地解釋道:“那我也不瞞著顏姨了。我先前救下月白,是因著她寧愿不要命也不屈從祺哥兒的事,我覺得她是個好孩子,不能任由她落在別人手里,就將她帶回府了?!?
溫鳴祺和月白的事,顏氏雖深居簡出,但也略有耳聞。
只聽梁墨玨又說:“她是個知道感恩的,在我身邊待了幾個月,任憑是只貓兒、狗兒也該生了情分,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呢?她被綁票,我之所以貼了滿城告示,一就是因為這份情分,二也是警告警告其他想對梁家打主意的人罷了。”
他的話合情合理,顏氏愣了愣,追問,“那你和她之間,是真的沒有……男女之情么?”
她這話也引起了其余三人的注意,紛紛都把目光落在了梁墨玨身上。
只見梁墨玨頗有君子風度的道:“絕無。顏姨,我也知道你是為了什么,倘若你是因為表妹,那你盡管可以放心。月白只會是我身邊的丫鬟,表妹才是我的正頭夫人,我日后和表妹成了婚,也會好好待她?!?
梁母聽他承諾,心中狐疑,難不成她這兒子只是一時喜歡,如今已經(jīng)消去大半了?
想到這,她一邊落定了心,一邊又覺得要教導梁墨玨。
先頭為了月白和她鬧成那樣,如今又是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半點兒都不像梁父,這哪能行呢?
日后若是對溫鳴玉也如此,豈不是讓人生氣。
“玨哥兒這樣說了,那我也和你說明白了吧,這事是萬萬不可的?!?
當梁母心中正想著事的時候,顏氏忽然開了口,一句話讓她變了臉色。
梁墨玨亦把兩分驚愕拿捏的恰到好處,“顏姨,你說什么?”
“將她納了吧?!鳖伿险f道。
顏氏望著梁墨玨,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如今那丫鬟,經(jīng)過今日的事后,只怕他人口中的傳聞會更甚。玉姐兒那邊遞了信來,說是學業(yè)將成,馬上就要回來了,屆時你二人成了婚,她若一直是個丫鬟,只怕他人的悠悠眾口,會覺得是玉姐兒容不下她。”
月白和梁墨玨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被人傳得曖昧,倘若真的做一輩子丫鬟,別人只會覺得是溫鳴玉心眼小。
作為一個母親,顏氏可不想溫鳴玉背負上這種聲名。
“我和月白之間,是再清白不過的關系。若是顧著他人的辭,納她為妾室,對她豈不是不公?”梁墨玨似是不滿顏氏的話,說道。
話是在理的,可顏氏卻一針見血道:“玨哥兒以為,如今月白在外人眼里真的只是個丫鬟么?我們這些清楚的,自然是知道的??扇┒嫉娜四兀课冶忝髡f了吧,她一個丫鬟,按照如今的名聲,日后是再也許不得好人家的了。若是做你的妾室,以后不愁吃穿的,豈不是好?”
眾口鑠金,流向來是可以殺人的。
“你既說了,與她主仆之情深厚。就當是也為她著想,不好么?”顏氏悠悠的嘆了口氣,講:“不然,難不成以后將她許個不好的人家,或者是讓她終身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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