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素素眼神一飄,看著墨瑤,哼笑了一聲,“難道我說錯了么?難不成五小姐家的姨娘,不是個戲子?”
她知與梁墨玨是沒有可能的,如今也不在意會得罪墨瑤,更因為上回的事,對月白是恨得很。
這回逮到機會,可不得陰陽怪氣幾句,才算是為自己爭了一口氣。
“趙小姐?!苯鸶窀袷强床幌氯チ?,雖說趙素素的帖子是她沒留心之下發(fā)放的,可梁家的帖卻是她千叮萬囑要發(fā)放的。
她哥哥在外經(jīng)商,若能靠上梁墨玨一靠,也是好的。
“怎么了格格?我說的是千真萬確呀,她可是那個什么梨花班……”趙素素還要再說,只見另一邊的月白壓住了墨瑤的手,對著要開口的墨瑤搖了搖頭。
“今日是金格格的迎夏會,不能讓這場宴會徹底被砸場,我先回去了?!痹掳讓λp聲講道,在外行事,總有需要顧及之處,即使梁墨玨告訴過她不必給這類人留情面,可她到底也要為舉辦宴會的金格格留面子。
知道了她的意思,墨瑤皺了皺眉,嫌惡地瞥了趙素素一眼,直接和月白一塊起身,向主位的金格格道:“格格,我和月白想出去走走,透透氣。這就先走了?!?
金格格無奈之下,也只能應(yīng)了。
月白和墨瑤便一并離開了桌前,要離開花廳。
趙素素見自己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因為月白的退讓,其他諸位小姐們的目光都奇奇怪怪的,這讓她脖頸微燒,情急之下,在月白剛要走下第一階臺階時,她便上前去抓月白的肩膀——
可她用了極大的力,月白肩上猛然受了這力,腳下就一歪,直直向前栽去!
“月白!”墨瑤趕忙去拉她,就在月白即將摔下去時,一道人影忽然出現(xiàn),直接接住了月白!
在場人皆是驚呼了一聲,墨瑤也趕緊拉住了月白的手!
“多謝……”月白心下也是驚慌,她都做好了跌下去的準(zhǔn)備,可沒想到卻落入了一人懷中,驚魂未定,連忙道了謝就從那懷中掙脫出來。
如今她身份不同往日了。
當(dāng)月白剛退出那人懷中時,鼻尖就嗅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聞到這股味道時,月白心間一驚,急忙抬頭,只見陸霄云正站在原地,眸色復(fù)雜地看著她。
他怎么會在這?
月白一見到他人,心下就亂了起來,眉頭不禁緊蹙,心想著,今日真的是倒霉透頂了。
不僅僅遇見了趙素素,還遇見了陸霄云。
可是剛剛?cè)舴顷懴鲈?,只怕她是要和這青磚地來個親密接觸了……
“沒事吧?”出了這樣的事,金格格自然不能穩(wěn)坐主位了,她趕忙走下臺階,將月白前前后后看了個完全,生怕她受了傷,確認(rèn)無大礙時,才轉(zhuǎn)臉看向陸霄云,說道:“陸小公子?”
自少爺兵回京,陸小公子的名號也是在京中各個適婚千金小姐中傳遍了的。
在一眾紈绔子弟里,如陸霄云這般上進的翹楚實屬難得,只可惜相傳他父母已然定下蘇淑珺為未婚妻,要不然,陸家的門檻都得教媒人踩平了。
金格格一說話,陸霄云回過神來,他朝金格格笑了笑,說道:“在下恰巧路徑這,見到有人要摔了,便幫了一把。這位小姐……”他看著月白,問道:“無恙吧?”
他只當(dāng)作不認(rèn)識月白,也只能當(dāng)作不認(rèn)識月白。
月白如今是梁墨玨的妾室,若是教他人知道,他先前就認(rèn)識月白,只怕會惹人遐想。
這也是為了月白的名聲。
月白心中明白他的用意,往后退了半步,和墨瑤挨在一塊,朝陸霄云福了福身,“多謝這位公子……”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人譏諷道:“陸小公子,你這回可算是看走眼了。這可不是位小姐,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小夫人吶?!?
月白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又是趙素素這個陰陽怪氣的瘋子。
金格格的臉色頓時僵住了,心下直罵手底下的人,想著等迎夏會結(jié)束,立刻就去罰那分發(fā)帖子的人。
而陸霄云的容色也在那刻暗了下去,他蹙著眉,看了趙素素一眼,先是瞇著眸打量了下,像是認(rèn)不出趙素素一樣,接著又像認(rèn)出來了,恍然大悟般道:“這不是趙小姐么?趙小姐,你上回傷了我的妹子,我還沒找你呢,你便又要傷人么?”
上回被趙素素傷的人是誰?
自然是蘇淑珺。
但在陸霄云口中,對蘇淑珺的稱呼是妹子,這倒讓圍上來的幾個千金心緒紛亂起來,難不成傳聞不是真的,蘇淑珺并非陸家父母為陸霄云定下的未婚妻?
那自己豈不是有機會了?
“妹子?”趙素素被這么一說,面色有點不大好,她牽了牽唇,剛要說話,就聽陸霄云又緩緩說道:“常聞,愛而不得易癡狂。我本以為是一句夸張話,沒想到如今見到了趙小姐,才知那話是真的。”
趙素素愛而不得梁墨玨的事,之前在京都里是傳開了的。
不過在她離京的這些年,也漸漸平息了下去,但這時被陸霄云一提,趙素素感覺喉嚨口突然窒了口氣,吞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悶得慌。
可如他們所說一樣,趙素素確實是個瘋的,尤其是在對于梁墨玨的事上。她這被陸霄云一嘲諷,也哼笑了一聲,目光不善地在月白身上打量了許多眼,然后拖長了腔,“陸小公子原來這么愛助人的么?我怎么不知道?蘇小姐受了傷,我都在你面前了,你還沒對我做什么。這位小夫人還沒受傷呢,你就對我口出惡……嘖嘖,難不成這小夫人,比蘇小姐對于你來說,還要重要么?”
她這話算是戳中了痛點,月白聽在耳中,面色頓時一白。
她可不能讓別人誤會了她和陸霄云之間的關(guān)系!
“你不要胡說,趙小姐。”她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趙素素,就道:“何為口出惡?像你這般無端揣測他人關(guān)系,便是口出惡。相比之下,這位公子說得不過是事實?!?
月白深吸了口氣,她看看趙素素,再看看陸霄云,又看看旁邊蹙著眉頭的墨瑤,直覺不該再在這兒待下去了。
因此,她不發(fā)一地拉著墨瑤的手,立刻就快步離去了。
見她離開,趙素素還想伸手去攔,剛要說些什么,卻兀自被人狠狠地攥住了手腕。
那手的力氣像是要捏碎石頭般,將她的手腕攥得極痛,趙素素不由痛呼出聲,看向始作俑者——陸霄云。
只見陸霄云緩緩一笑,眸中卻是森然之意,警告著她:“趙小姐,還望你慎。我和淑珺的事,不容你操心?!?
他用著的理由關(guān)乎蘇淑珺,可被攥著手腕的趙素素卻莫名覺得,這陸霄云出頭的對象,分明就是剛剛離去的月白。
見到趙素素愣在當(dāng)場,陸霄云松開了手,他對金格格一頷首,而后亦是轉(zhuǎn)身離去。
陸霄云追上月白時,她和墨瑤要離開園子,聽到身后似乎有聲響,月白駐住腳步,回首一看,只見到陸霄云站在一段距離外,正盯著自己。
“墨瑤……”月白知道上回雖是說清楚了,可這次因為趙素素的事,她還是欠了陸霄云,于是看著墨瑤,低了低眉,講道:“我想和那位公子道謝,你先去車上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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