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賀延霄坐在一起談合作的酒局,對方身份也不簡單,身旁還跟著位女秘書。
“不好意思,賀總,我遲到了?!奔緳呀裉齑┲∥餮b、包臀裙,對方見她跟在賀延霄身旁,自然也認(rèn)為她是賀延霄的秘書。
如此一來,季櫻當(dāng)然要頂替原本該來的人留在這。
酒局免不了敬酒,對面坐著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到季櫻,“賀總的秘書都這么精干?!?
直白的夸獎,隱晦的目光都讓季櫻感到不適,她在國外那幾年受過苦,但近兩年在設(shè)計行業(yè)小有成就,生活逐漸好起來,很久沒遇到過這么油膩的男人。
季櫻側(cè)身看了眼賀延霄,見他沉著冷靜的坐在那里跟對方商談公事,似乎沒聽到那些話。
季櫻表面不顯,心底卻不大舒服。
記得曾經(jīng)在一起的時候,其他男性對她說一句葷話,賀延霄都能義憤填膺的沖上去把人狠狠地揍一頓?,F(xiàn)在物是人非,什么都在改變,往事卻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越來越清晰。
酒局后半場,季櫻喝了許多酒。有對方故意“敬”的,也有她作為“秘書”主動拉攏,不余遺力的想要談妥本次合同。
“夠了?!?
當(dāng)她再要去敬酒時,被賀延霄扼住手腕,阻止的聲音不重,她卻聽得很清楚。
合作是互贏,賀延霄給足面子,對方見好就收,爽快簽了合同。
飯局結(jié)束,司機已經(jīng)在外面等待,借著醉意季櫻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身旁的男人,身體一個踉蹌,她有些站不住腳。
賀延霄扶了一把,季櫻自然靠著他的胳膊。
上車后,賀延霄直接的讓司機把人送回她自家,“地址?!?
季櫻閉上眼睛,像醉倒一樣靠在他身邊睡著,賀延霄試圖拉開她的手臂,但很快季櫻會重新黏上來。
“季櫻,地址?!蹦腥死涞穆曇舳嗌亠@得無情。
“別吵?!迸赃叺呐藳]有正眼,嘴里咕囔著,好似真的不清醒。
兩人都喝過酒,周圍多多少少沾著酒氣,賀延霄垂眸望著她,只看到側(cè)臉,目光卻定在那處。
以前透著一個人懷念回憶中的初戀,現(xiàn)在反過來,他又透著那略微相似的側(cè)顏去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司婳是不喝酒的,哪怕沾酒也只會飲下一兩杯,他唯一能想起的大概只有第一次帶司婳去見秦續(xù)等人,在那種場合下,司婳當(dāng)著他朋友的面高舉酒杯一口飲盡。
但喝完就開始咳嗽,喉嚨很不舒服,賀延霄只記得她不能飲酒,后來也沒見她喝過,亦或者說從前忽略太多,回想起來只有不斷地悔意。
柯佳云把susan的畫放到賀氏集團(tuán)那天他就明白,司婳仍然不愿見他。
柯佳云不承認(rèn)跟司婳聯(lián)系,但不代表他真的就相信。那個女人在知道他去濱城的時候故意躲起來,連susan的畫都拒絕,是鐵了心要避開。
大概都需要一個冷靜時期。
司婳的朋友在這里,工作在這里,總有一天會回來,他等得起。
“阿延……”
一聲呢喃把他拉回現(xiàn)實,賀延霄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手指距離那張臉僅剩咫尺。動作實在有些曖昧,他再次推開季櫻,讓她自己靠在椅座上。
車子向另一個方向飛馳。
思婳園
打理好家務(wù),蔣媽終于能夠坐著歇會兒。
這大半年來,賀延霄倒是時常回到思婳園,她要做好迎接主人回家的準(zhǔn)備。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盡職盡責(zé)的蔣媽立即跑過去。
“先生?”
“這位是……司小姐回來了?”
蔣媽看見賀延霄扶著一個女人,頭發(fā)遮擋著側(cè)面看不清容貌,但這身打扮風(fēng)格是很符合司婳留給她的印象。
能出現(xiàn)在思婳園的女人,蔣媽第一想到的就是司婳,她驚喜走上前去攙扶,卻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呀!”認(rèn)錯人,蔣媽嚇了一跳,試探性問道:“這位是?”
“帶她去客房。”賀延霄直接將手里的麻煩扔給蔣媽。
“好的先生?!笔Y媽口頭上反應(yīng)很快,心里卻想著,難不成這思婳園要換女主人了?那這地方的名字是不是有點……
“唉……”蔣媽默默嘆氣,任勞任怨扶著季櫻去客房,挨近了,還能聞到酒味。
不知不覺的,蔣媽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心想以前的司小姐可從不會醉醺醺的被男人帶回家。
把人送進(jìn)客房后,蔣媽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拿什么態(tài)度對待這位身份不明的小姐,干脆去廚房煮了兩碗醒酒湯備著,還有牛奶。
司婳在的時候,賀延霄慢慢養(yǎng)成了晚上喝牛奶的習(xí)慣,司婳走后這個也特意保留著。
“先生,是否要給里面那位小姐送醒酒湯?”
“去吧?!?
僅僅兩句話,賀延霄便轉(zhuǎn)身進(jìn)了書房,剩下的安排他似乎不打算再管。
蔣媽大致猜測老板對那個女人應(yīng)該沒那種意思,于是她端著另一碗醒酒湯去客房,卻見季櫻已經(jīng)坐在床頭,睜眼望著門口方向。
“呃……小姐,喝點解酒湯吧?”蔣媽不知道季櫻的名字,賀延霄也沒說,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問。
“謝謝?!奔緳训乐x,接過碗?yún)s沒喝。
“你是這的管家吧?”她打量著蔣媽。
“是的?!?
“聽阿延說,你已經(jīng)在櫻園工作多年?”
“櫻……”蔣媽遲疑片刻,委婉的糾正,“我來思婳園快四年了?!?
“思婳園?”溫柔的女聲忽然變得尖銳,待注意到就蔣媽異樣的目光時,季櫻迫使自己保持儀態(tài)。
她陸續(xù)的探聽到更多,蔣媽以為自己說的是平常事,卻不知道季櫻心中早已被嫉妒填滿。等蔣媽離開后,季櫻直接把醒酒湯倒得干干凈凈。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醒酒湯,她只是想試探賀延霄,沒想到會意外得知櫻園竟變成了思婳園?這件事情她從來不知道,那她這幾個月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不,她不會放棄的。
司婳能用三年時間奪走賀延霄的注意力,她也能奪回來!至少賀延霄待她跟旁人不同,只要司婳不再出現(xiàn),他們就能回到從前。
這幾年不是沒有其他男人對她示好,身份普通的她瞧不上,身份高的……總有些差距,甚至有人提出讓她做情.婦。那時候季櫻就知道,出社會遇到的有錢男人心思深,越是這樣她就越想念賀延霄的好。
被賀延霄縱容寵愛的日子,她到現(xiàn)在都無法忘記。
季櫻陷入沉思,一道手機鈴聲把她拉回現(xiàn)實,季櫻猶豫半分鐘才接,“我不是說了不要給我打電話嗎!”
“死丫頭!你是不是忘記打錢了?”對面?zhèn)鱽硪粋€粗狂的男聲。
季櫻拿開手機看了眼日期,眉頭緊皺,“明天打給你,掛了?!?
“哎!別著急啊,爸還有事想跟你商量。”男人笑聲諂媚。
“有話快說!”季櫻頻頻望向門口,很不耐煩。
對話不客氣的提出要求,“手頭緊,給我多打兩千?!?
“不可能。”季櫻一口否定,對方當(dāng)即變臉,“你要是不給老子,明兒就去你公司底下坐著,跟人說說我的好女兒!”
最后那幾個字,季櫻聽出濃濃威脅的意味。
她氣得面色鐵青,偏偏只能隱忍。
當(dāng)年就是因為受他拖累,大好姻緣被毀,如今頂著光鮮亮麗的身份回來,絕對不能讓父親去公司鬧事,壞她名聲和前程!
于是,她只能咬牙切齒的應(yīng)下。
這天晚上,她以醉酒為由住在“思婳園”的客房,第二天早晨醒來見到蔣媽,季櫻又?jǐn)[出一副柔美和善的面孔,“不好意思,昨晚陪著阿延去酒局喝多了點,意識不太清醒,真是謝謝你了?!?
別看蔣媽只是一個小管家,她可是待在這里好幾年、距離賀延霄私生活最近的人,季櫻想跟她打好關(guān)系。
蔣媽是個老實的,季櫻這般態(tài)度,她也跟著放下戒心聊了些閑話。
蔣媽在廚房忙碌起來,季櫻便借口離開,悄悄去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