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太激動?。♂t(yī)生說了,你再犯病,就得二次移植了!”
秦喬連忙安慰,“你放心,我替你教訓(xùn)過沈湛了,給了他倆大逼斗,他連屁都沒敢放,想開點(diǎn)兒,也許真的跟這倆孩子沒緣分,凡事順其自然,別強(qiáng)求?!?
陸熙急火攻心,嗓子眼兒里立刻涌出一股腥甜,讓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紅了眼眶,啞了聲音,“孩子…當(dāng)時,是活著的,還是,死了?”
“進(jìn)手術(shù)室的時侯是好好的,否則我也不至于甩沈湛耳光,秦時昱說了,他不聽勸阻一意孤行,說什么也不要這倆孩子。”
陸熙轉(zhuǎn)過頭,怔怔看向天花板。
眼淚順著兩側(cè)臉頰流下,很快陰濕了枕頭。
“原來,他既不愛我,也不愛孩子…”
秦喬心疼她,“十年時間,就只剩一個青春的尾巴了,你真打算在沈湛身上耗一輩子?他這幾天給那個叫白芷的父親選墓地辦葬禮,跑前跑后跟親女婿似的。時間對半分,一半陪你,一半陪白芷,這樣的二手貨,咱不要了成不成?”
陸熙只是盯著天花板,被子里的左手悄悄撫上平坦的小腹,喃喃著,“我以為他舍不得寶寶的…”
“他只舍不得他自已!”秦喬憤憤的,“孩子是累贅,將來離婚的時侯不好處理,他可不想帶著倆拖油瓶尋找第二春去。你咋還看不明白,他當(dāng)初跟你結(jié)婚,沖錢沖權(quán)沖勢,唯獨(dú)不沖著你陸熙!”
陸熙輕輕呼出一口濁氣。
終是大夢一場,夢醒時分,沒了父親,沒了林媽,沒了家,也沒了孩子…
沈湛親手?jǐn)財嗨谌碎g最后一份救贖,他的報復(fù)絕了,現(xiàn)在的她亦l(xiāng)會到了親人逐一離去的感覺。
她,痛不欲生!
可,整件事情又與她何干?
她膽小懦弱生性善良,連白芷這種小人她尚且都有憐憫之心,更不曾傷過誰的性命,只因?yàn)槭顷懻走h(yuǎn)的女兒,就通惡相濟(jì)嗎?
陸熙閉了閉眼睛。
曾經(jīng)以為,對沈湛的感情和依賴,從有到無,會是一個逐漸消減的過程。
可事實(shí)是,它會在某個時刻或瞬間,突然立減為零。
一廂情愿不是記腔孤勇,也別把厭倦當(dāng)成欲擒故縱。
不要因?yàn)樗痪洹拔以從悖辉S離婚”就轉(zhuǎn)身往回走,因?yàn)槟嫘?,是全?zé)!
“喬兒…”陸熙突然抓住秦喬的手,用力過度到顫抖。
“哎,”秦喬一屁股坐到床邊,小心翼翼關(guān)切,“怎么著,再賞那賤男人倆大逼斗?當(dāng)你面扇,能解氣不?”
陸熙搖搖頭,“幫我報警,我要起訴白芷故意殺人,還有,收拾東西轉(zhuǎn)院,現(xiàn)在!”
*
沈湛趕到的時侯,大包小裹的擺了半個病房,秦時昱正一趟趟往樓下搬。
經(jīng)過沈湛,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
秦喬正在蹲著給陸熙穿鞋,兄妹倆表情如出一轍,都對沈湛極度憤恨又不屑。
“咋?還沒挨夠耳刮子?”
秦喬可能是第一個打沈湛耳光,還活得好好的人。
沈湛的目光落在陸熙身上。
她靜靜坐在沙發(fā)低著頭,瘦弱的身軀裝在寬大的外套里。
沈湛知道,那是秦時昱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