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手機(jī)端m.biquwu.郭氏這里,感念大老爺與徐氏的厚道;沈理這里,得知二房的議親對象,為沈瑞高興的同時,也暗暗感嘆不已。()
身在官場,他如何看不出沈大老爺?shù)谋苤M之處?
只是謝遷是他老師,又是他岳父,他年紀(jì)輕輕躍居高位,都是因謝家婿的身份。他即便曉得幾位閣老如今風(fēng)頭太盛,卻也無可奈何。
幸而當(dāng)今圣人仁厚,幾位閣老都是真正的棟梁之才,并不因明爭暗斗影響國事。同成化年間動則抄家流放的閣臣之爭,如今幾位閣老這些爭斗堪為“君子”。
只是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
等三位閣老權(quán)勢越來越大,說不得傾軋也跟著升級。
這次的“京察”就出來多少紛爭,沈理身在局中,看著也膽顫心驚。
沈家二房抽身事外,沈理心中雖有些別扭,可還是理解大老爺?shù)淖龇ā?
如今沈家二房是松江沈氏在官場的主心骨,沒有必要讓沈家成為謝家的附庸。
只是看明白大老爺?shù)臎Q心,沈理曉得自己這里也要有決斷。即便他真心親近沈瑞,以后族兄弟之間也不好往來過密。
沈瑞是尚書府嗣子,一一行并不單單代表自己,自己這個鐵桿“謝黨”與他親近,對他并無好處。
不過在疏遠(yuǎn)之前,他還是想要為沈瑞做點什么。
他在書房坐了半響,俯身拉開抽屜的門,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匣子來,轉(zhuǎn)身離了書房。
內(nèi)宅,上房,燈火通明。
謝氏梳洗完畢,放下頭發(fā),歪坐在稍間炕上,看著手中請?zhí)?面上帶了不忿,對身邊婢子抱怨道:“這是什么意思?我前些日子才透了話過去,那邊就定了旁人家?”
那婢子道:“或許那邊早就有了打算?!?
“這般匆匆忙忙定親,還以為高攀了什么人家,不過是五品官之女……到底不是親生的,門當(dāng)戶對的媳婦不要,非要說個低門的,不過是怕嗣子媳婦以后不服帖,彈壓不住,卻連沈瑞的前程都不顧……”謝氏將帖子往炕桌上一摔,道。
婢子道:“到底辜負(fù)了太太的好心。尚書府的小姐,別說是許到那邊,就是公侯人家也嫁得了。”
謝氏蹙眉道:“沒個得力姻親,往后那邊不還是得靠我們老爺,真是沒完沒了,偏我們老爺厚道,幾兩銀子的人情,念了這些年……”
話音未落,就見簾子挑開,沈理大步進(jìn)來。
謝氏面上一僵,連忙起身迎上前,一邊彈落沈理肩膀雪花,一邊嬌嗔道:“外頭落雪呢,老爺也不披個斗篷,就這么回來……”
沈理道:“不過幾步路,懶得費事……”
那婢子乖覺,曉得老爺在時謝氏不愛她們在上前服侍,忙退到一邊。
謝氏瞟了一眼,依舊覺得礙眼,道:“還不去熱了姜茶來……”
那婢子應(yīng)聲退下,沈理在炕邊坐了,將手中匣子放在炕桌上道:“明日你往滄大叔那邊走一遭,將這個給大嬸子送去……”
謝氏給丈夫奉了茶,坐到炕桌另一側(cè)。
請貼上的日子是五日后,作甚明日還要專門前往?
謝氏帶了幾分好奇,笑著拿了匣子道:“這是什么?”
說話間,她手中已經(jīng)抽了匣子,里面只有幾張房契、地契。
房子是內(nèi)城的房子,在京城西南,與沈瑛家不遠(yuǎn),是一個三進(jìn)院,是官府登記過的紅契,上面直接用的是沈瑞的名字。另有一張地契,同樣是記的沈瑞之名,是通州的一處小莊,八十畝地。
謝氏只覺得面上的笑有些掛不住,心里的火苗直躥騰,勉強(qiáng)道:“老爺,這……這……”
沈理雖是出身松江大戶的沈家,可只是九房旁枝,并無什么祖產(chǎn),****其他書友正在看。入仕十來年,除了回鄉(xiāng)丁內(nèi)艱那三年,一直在翰林院任職。
翰林院雖清貴,可到底不像六部衙門那樣熱門,能得的冰炭敬也少。
沈理除了俸祿之外,其他所得也不過是松江籍外官進(jìn)京時的“鄉(xiāng)儀”,與一些潤筆之資。其中一部分交到謝氏手中,一部分留在書房小賬上,沈理有時愛買些文玩古玉,就用這筆銀子。
今年“京察”,不少京官落馬,變賣京中產(chǎn)業(yè)。
謝氏早已使人盯著,趁機(jī)置辦了幾處產(chǎn)業(yè),沈理前些日子從賬房支用了一大筆銀子之事,她是知曉的,本還當(dāng)丈夫淘換了什么金貴東西,小賬房的銀子不夠。如今看了這幾張地契、房契,哪里不曉得緣故?
這是給沈瑞置產(chǎn)去了。
這恩情要還到什么時候?難道自己兒女長大要喝西北風(fēng)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