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海邊的海浪輕輕拍打著沙灘,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
陽光從海平面升起,柔和的光線穿透窗簾,照在床上之人的臉上。
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姜茉莉仿佛身處無盡的深淵,意識如飄搖的燭火,時明時滅。
突然,一陣微弱的刺痛感如電流般穿過神經(jīng)末梢,像是遠(yuǎn)方傳來的呼喚,試圖將她從這深不見底的昏迷之境拉扯出來。
她的眼皮開始微微顫動,像是有兩只蝴蝶在輕輕地煽動翅膀。
終于,一線光亮艱難地突破了眼皮的阻擋,緩緩地滲了進(jìn)來。
起初只是模糊的一片,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濃霧,什么都看不真切。
隨著那刺痛感愈發(fā)強烈,她的眼睛也漸漸睜大,瞳孔開始聚焦,先是捕捉到了上方那潔白的天花板,隨后,周圍的景象一點點地在視野中清晰起來。
嶸蓮聽到動靜后,停下用餐的動作:“你醒了?!?
茉莉眉頭輕蹙,額頭處傳來的疼痛如細(xì)密的針腳,一下下輕刺著她的神經(jīng),令她忍不住哽咽出聲:“爸爸,我頭疼?!痹捳Z間帶著幾分委屈與無助。
緊接著,她順勢坐起身來,撲進(jìn)嶸蓮那寬闊的胸膛。
“唔!”一聲悶聲從姜茉莉頭頂上傳來。
她抬起頭:“爸爸,你怎么了。”
嶸蓮忍著肋骨間傳來的疼痛:“沒事。”
但少女柔軟的身子,以及身上那股縈繞不散的茉莉清香,為他平靜的內(nèi)心帶來一絲漣漪。
姜茉莉低下頭去,目光不經(jīng)意被一旁桌上的吃食牢牢鎖住。
她眼眸驟亮,毫不猶豫地抓起嶸蓮咬了一半的包子,滿臉欣喜地贊嘆道:“好好吃,我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包子?!?
“誒你......”嶸蓮剛要開口阻止,卻聽見她已經(jīng)吃了起來。
他的心里再次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爸爸,這早點真好吃!”姜茉莉由衷地感嘆著。
嶸蓮倒是幾不見地挑起劍眉:“你以前沒吃過?”
她搖頭:“沒啊。”
嶸蓮將手腕上的佛珠取下,唇畔勾起一抹輕笑,輕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姜茉莉被他這個問題問得笑出聲來,她指著嶸蓮:“爸爸,我叫什么名字你不知道嗎?”
嶸蓮沉默,但手中的佛珠卻有一下沒一下地轉(zhuǎn)動著,似在思索。
少頃,他側(cè)身靠近姜茉莉,表情嚴(yán)肅,聲音卻低沉清晰:“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誰?”
姜茉莉匆忙放下手中的食物,秀麗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團(tuán),眼中滿是困惑與委屈:“爸爸,你到底在說什么呀?我是你女兒??!”
嶸蓮并未回應(yīng)她的問題。
他背對著姜茉莉摸索起身,高大的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有些冷峻。姜茉莉忐忑地跟過去,小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爸爸......”
嶸蓮面無表情地?fù)荛_她的手,神情疏離,語氣冷淡:“你連你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不是我女兒?!?
姜茉莉呆立當(dāng)場,眼中滿是驚恐與不解,仿佛突然之間,“父女”情分全部消失。
她哽咽著拉過他的手,“爸爸,我是玫瑰??!”
......
“什么!茉莉她又失憶了!”小六站在矮樓外,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