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柳輕絮一口拍定,半點都不含糊。
對別人她不敢說了解得有多透徹,但對柳元茵,她是真的早就看透她了。她嫁給鄉(xiāng)紳聶佩遠,不就是因為聶佩遠有錢嘛!
這女人,就算當初千方百計要嫁給燕容熙,也都不是出于喜歡,而是為了太子妃之位。
為了母憑子貴,她甚至不惜與表兄暗結(jié)珠胎,欲用野種冒充皇室血脈。
后來為了太子妃之位,更是幫著燕容熙連自己親爹都毒害。
這些事做完,她被燕容熙休棄、被家族除名,可她最終還要嫁給一個半百老頭,這說明什么,說明她德性不改唄!
雖說柳元茵在婚后各種巴結(jié)討好她和楚中菱,可是她很清楚,柳元茵根本就沒有悔悟過。換正常人,臉面早都丟盡,這輩子都抬起頭做人了??伤购?,還求著他們幫忙,幫她改頭換面嫁給一個比自己爹還大的老男人。
圖啥?
當然是錢了!難不成她圖老男人年紀大會疼人?
像柳元茵這種自私又勢利到?jīng)]有底線的人,她是打從心眼里厭惡??蛇@一次,她還就看重了她自私無德的一面。
不然,她還真有些不放心。
……
聽說大湘公主來莊子里了,聶佩遠很是驚訝和意外,忙領(lǐng)著下人出來迎接公主大駕。
結(jié)果迎駕時才發(fā)現(xiàn),來得不止是大湘公主,瑧王同瑧王妃也來了!
看著同馬車下來的兩個女人,他不僅驚訝了,還一種看花眼的錯覺。
柳元茵上前扶著他,柔聲向他說道,“老爺,公主殿下在京中悶著了,說想來咱們莊子里玩。正巧瑧王和瑧王妃也在,妾身便邀了他們一同前來。老爺,妾身沒來得及同您商量,還請您別怨妾身擅作主張?!?
聶佩遠拍著她手背,笑呵呵道,“我怎會怨你?如此多貴人因你而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隨即他帶著下人卑躬的上前,朝身著華服的四人跪下,“貴人大駕光臨,草民有失遠迎,還請四位貴人恕罪?!?
蕭玉航笑道,“聶莊主不必多禮,我們冒然打擾,應是你不要介意才對?!?
聶佩遠惶恐的擺手,“貴人重了,草民擔不起擔不起!”
蕭玉航抬了抬手,“你起來說話吧?!?
柳元茵體貼的扶聶佩遠起身。
看著他們夫妻站在一起,柳輕絮何止別扭,雞皮疙瘩都快起了。
雖說愛情不分年齡,皇帝大哥還比呂芷泉大了十八歲近二十歲呢,按理說這一對也不該被她歧視,可看著柳元茵嬌柔的站在聶佩遠身側(cè)的樣子,她是真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惡寒。
再細看這聶佩遠,一身綾羅,長得也算高大周正,頗有幾分儒商的氣質(zhì),但兩鬢染著白,眉眼笑開時眼角的皺紋就似分叉的掃帚,特別是一口黃牙,硬生生讓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
她忍不住在心里調(diào)侃。也不知道柳景武見沒見過這位女婿,要是見了面,不知道他在面對這位看起來比他還老的女婿時會作何反應……
聶佩遠躬身卑膝的為他們引路,“四位貴人,寒地鄙陋,草民未來得及讓人拾整,蒙幾位貴人不嫌棄,快請里面歇著吧?!?
蕭玉航點點頭,轉(zhuǎn)身沖燕巳淵引道,“小舅舅,咱們先進去吧?!?
燕巳淵提腳走在最前面。
他冷酷的俊臉及一身砭人肌骨的氣息,跟陽光和煦的蕭玉航比起來,兩人簡直就是一陰一陽的代表。
他們走在最前面,柳輕絮和楚中菱則是并排走在他們身后。
姐妹倆本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此刻從發(fā)飾到鞋子也是一模一樣,甚至連舉止神色都相差無二,看得人真是驚咋不已。
聶佩遠望著她們背影,皺了皺眉,然后壓著嗓子問柳元茵,“新芽,你可分得清公主殿下和瑧王妃?”
瑧王妃乃大湘公主一事早就不是秘密了,但能同時見到她們這對孿生姐妹的人并不多。眼下,這對孿生姐妹一同出現(xiàn)不說,還是如此裝束,他驚訝也是理所當然的。
柳元茵柔聲道,“老爺,您別介意,她們姐妹倆自幼分別,好不容易團聚,為了彌補幼時的遺憾,她們時常這樣打扮,就圖一個好玩,有時候我都難以分清楚誰是公主是誰瑧王妃。”
聶佩遠面露驚奇,“那瑧王和小侯爺可分辨得出?”
柳元茵嬌羞的嗔了他一眼,“老爺,如果換做是你,你覺得有分辨清楚的必要?”
聶佩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后眼中露出一股曖昧,“我懂了……”
柳元茵促他,“老爺,我們也快進去吧,別怠慢了他們?!?
……
聶家莊園坐地千畝,一眼望不到頭的良田,莊子里雇傭的人也是不計其數(shù),瞧得柳輕絮都心生艷羨。
這可真是富得流油的大地主??!
也難怪柳元茵那么爽快的與她交易,如此龐大的家產(chǎn)都落她手里,還不得美死她!
聶家大宅落座在莊園西邊,門旁兩尊石獅子威武雄壯,高墻連綿,紅漆黑瓦,雖不像皇宮那般雕龍刻鳳金碧輝煌,但氣派頭卻不輸城中那些高門府邸。
“小舅娘,你就別眼紅了,你要喜歡,可以讓小舅舅在封地上給你修十座八座的大宅,讓你每日換著?。 币娝奶帍埻?,滿眼都是驚嘆和羨慕,蕭玉航忍不住調(diào)侃她。
柳輕絮沒好氣的剜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府邸再豪華,可哪有這樣的光色?這里雖靠鄉(xiāng)野,但空氣清晰,一出門就是風景,遠離喧鬧,住著真是別樣的舒坦?!?
楚中菱附和道,“就是,這里的一花一草都極為別致,好些花我都沒見過呢!”說完,她拉著柳輕絮朝不遠處的花壇跑去,在一株盛開的花面前蹲下,“妍兒,你看這花,白得剔透,像水捏出來似的。”
這次他們出來,沒帶多余的人,就只帶了江九和月香。見柳輕絮被柳元茵拉走,他們小夫妻對視一眼后,默契的跟了過去。
柳輕絮掃視著花壇里的花草。
其實不止這一株花讓她叫不出名字來,別的花她都沒見過。但楚中菱看中的這株花最是獨特,盛開的花瓣如同透明的果凍,晶瑩剔透中還帶著脂感,這時代沒有果凍,所以楚中菱才說像水捏出來的。
楚中菱隨即朝柳元茵招手。
柳元茵畢恭畢敬的過去,“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這是什么花?”
“這是……”柳元茵為難的朝聶佩遠看去。
聶佩遠笑呵呵的走到她們身側(cè),躬著身說道,“公主殿下,這園里的花都是禹伯種的,禹伯是種花的能手,但草民也叫不出這些花名。”
楚中菱不解的望著他,“這不是你家嗎?你怎么會叫不出名字呢?”
聶佩遠為難的笑了笑,隨即對一名下人吩咐道,“去把禹伯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