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嘮蘇蘇下,兩婢捧著弄好的香茗去了。
項少龍知道有人未睡,不敢由樓梯上去,由窗戶離開,覷準(zhǔn)二樓一間燈火烏暗的窗戶,攀了上去,才到一半,一隊巡衛(wèi)由花園的小路提燈而至。項少龍大吃一驚,因為這若是朱姬宿處,巡衛(wèi)自然特別留心,絕不會錯過他這吊在半空的人。
猛一咬牙,加速往上升去,倏忽間已穿窗進(jìn)入屋內(nèi)。
那是女性住的大閨房,地上滿鋪厚軟的地席,秀榻內(nèi)空空如也,除了幾椅梳□鏡外,墻上還掛滿壁畫,美輪美奐,項少龍正懷疑這是朱姬的寢室時,兩婢熟悉的腳步又在門外響起。
項少龍心中叫苦。
這叫前面有狼,下面有虎,幸好房中一角放了個大柜,無可選擇下,撲了過去,拉開一看,內(nèi)里共分兩格,最下一格雖堆有衣物,仍可勉強(qiáng)擠進(jìn)去,那敢遲疑,忙縮了進(jìn)去,剛關(guān)上柜門時,兩婢推門入來。
接著是整理被褥的聲音。
不一會兩婢走了出去,卻沒有把門掩上。
項少龍心中叫苦,看情況朱姬和那情夫隨時會進(jìn)來,自己豈非要屈在這里聽朱姬的叫床聲。
今晚看來很難接觸到朱姬,若在有烏廷芳和婷芳氏兩人在的被窩中渡夜,自然比蜷曲在這里強(qiáng)勝百倍。
而且滕荊兩人久候他不出,可能會弄出事來。
苦惱間,一重一輕兩種足音由遠(yuǎn)而近,接著是關(guān)門聲。
項少龍心叫天啊!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外面?zhèn)鱽硪律馈酢醯哪Σ谅?,和男女親熱的呻吟聲。
項少龍閑著無事,不由猜起朱姬這情夫的身份。
照理絕不會是趙穆,明知明天軍方將領(lǐng)會向孝成王翻他的賬,目下好應(yīng)去向趙王獻(xiàn)媚下葯,蠱惑君心。因為說到底,趙王對趙妮有著一定的感情,若真的知道下手害她的人是趙穆,說不定會不顧“夫妻”恩情,把趙穆處死,趙穆怎可大意疏忽。
可是朱姬母子一直被置在趙穆的監(jiān)視下,其他人想接近亦須趙穆首肯才成。
那這人會是誰呢?
一把柔情似水的聲音在柜外的房內(nèi)響起道:“人家托你的事,辦得怎樣了?”
項少龍心中叫絕,只聽聲音,便知這女人很懂利用天賦本錢,迷惑男人,難怪剛登皇位的莊襄王對她如此念念不忘了。
呂不韋既挑中她媚惑莊襄王,她自非泛泛之輩。
那情夫道:“現(xiàn)在局勢不明,仍未是回秦的時刻。”
項少龍嚇了一跳,立時認(rèn)出這是大夫郭開那娘娘腔。
想不到原來竟是他,難怪能與朱姬搭上,只不知趙穆是否知道此事。
朱姬嗔道:“有什么不明朗的,現(xiàn)在異人已登上王位,只要我們母子能回咸陽,政兒就是繼承王位的儲君,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親吻的聲音再次傳來,朱姬嬌吟的聲音比前加劇,顯是郭開正施展調(diào)情手段,安撫朱姬。
只聽得朱姬嬌呼道:“不要!”
郭開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難得有這機(jī)會,來!到帳內(nèi)再說吧!”
朱姬微怒道:“你只是對人家身體有興趣,一點都不關(guān)心妾身的心事。你說吧!為何答應(yīng)了人家的事卻不做。”
郭開急道:“你不知我已做了很多工夫嗎?只是現(xiàn)在莊襄王剛登位,各方面都看得你們很緊,兼且呂不韋現(xiàn)在地位不穩(wěn),隨時有坍臺的危險,無論怎樣計算,你也不應(yīng)該于這時偷回咸陽去。”
項少龍逐漸明白過來,朱姬以美se誘惑了趙穆黨內(nèi)郭開這重要人物,想借助他的力量,逃離邯鄲。
只不知郭開是否真想背叛趙穆,還只是存心騙色,看來還是后者居多。只要想想郭開正得勢當(dāng)權(quán),在趙國內(nèi)又有龐大親族,無論他是多么自私的人,一旦面對生與死的選擇,怎能不為父母兄弟妻子兒女著想。
最尷尬的更是若郭開到秦國去,肯定要失去朱姬和性命,因為朱姬另外兩個男人,無論呂不韋或莊襄王,都會因嫉忌把他郭開殺死。
以郭開那么精明的人,怎會不考慮到這些切身的問題?
朱姬亦當(dāng)明白這道理,只是心切歸秦當(dāng)王后,什么都顧不得了。
朱姬果然默不作聲。
郭開柔聲道:“來吧!天氣這么冷!有什么地方比被窩更舒服呢?”
接著是寬衣的聲音。
朱姬的聲音道:“你先到帳內(nèi)去,我落了□便來陪你?!?
郭開顯然非常疲乏,打了個呵欠,上榻去了。
外面?zhèn)鱽碇旒撘碌穆曇艉徒庀骂^飾的微響。
奇異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郭開的鼻鼾聲。
項少龍受到感染,眼皮也沉重起來,快要睡著時,足音迫近。
他立時睡意全消,暗忖不是這么巧吧,朱姬竟要來打開柜門取她的性感睡袍?
想猶未已,柜門被拉了開來。
項少龍人急智生,撲了出去,摟著她倒在席上,一手捂著她的小嘴,把她豐滿而只穿著單衣的動人肉體壓在身下,同時湊到她耳旁低喝道:“我是項少龍,奉呂不韋之命來找你!”
重覆了三次后,朱姬停止了掙扎,嬌軀放軟。
榻上傳來郭開有節(jié)奏的打鼾聲。
項少龍叫了聲謝天謝地,仰起了少許,登時和朱姬臉臉相對。
他不由心兒急跳。
只見身下女子,生得妖媚之極,充滿成熟女性的風(fēng)情,一對會說話的眼睛,亦在閃閃生輝的打量著項少龍。
項少龍登時全面感受到她豐滿迷人的肉體,一陣心旌搖蕩,熱血騰涌。嚇得忙壓下欲火,以免對方察覺。
緩緩挪開捂著她濕軟小嘴的大手,朱姬的花容月貌,立時呈現(xiàn)眼下。
她絕不是烏廷芳、雅夫人又或紀(jì)嫣然那種完美精致的美麗,臉龐稍嫌長了一點,鼻梁微曲,朱唇亦豐厚了些,可是配起她秀媚的俏目,卻形成一種蕩人心魄的野性和誘惑力,尤其極具性格的檀口,唇角微往上彎,使男人感到要馴服她絕非易事。
我的天??!
這就是秦始皇的生母!
他一直在尋找秦始皇,卻從沒夢想過可這樣占他母親的便宜。
如蘭的體香發(fā)香,沖鼻而入。
朱姬一瞬不瞬她瞧著他輕輕道:“我知你是誰,因為趙穆現(xiàn)在最想除去的人就是你?!?
項少龍收起意馬心猿,湊下去在她耳旁道:“希望你也知烏家和呂先生的關(guān)系,他派了圖先來和我們接觸,要盡快把你們母子弄回咸陽去?!?
項少龍苦忍著耳腔內(nèi)的痕癢,強(qiáng)制著侵犯她的沖動,卻捺不住輕嚙了她圓潤的耳朵,道:“首先要和你取得聯(lián)絡(luò),了解情況,才能定下逃亡的細(xì)節(jié),我”
榻上傳來翻身的聲音。
兩人大吃一驚。
朱姬急道:“明晚再來!我等你。”
項少龍忙滾往一側(cè)。
朱姬敏捷地站了起來,這時榻帳內(nèi)傳出郭開的召喚。
朱姬俏臉微紅,俯下俏臉橫了項少龍一眼。
項少龍忍不住色心大動,伸手握著她的小腿,緊捏一下,才放開來。
那種銷魂的感覺,比之真正歡好,更要感人。
朱姬又白了他一眼,才往臥榻走去。
當(dāng)她弄熄燈火,鉆入帳幔里時,項少龍才清醒過來。
不由暗叫這婦人好厲害,匆匆離去。
這時就算他弄出聲響,郭開也不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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