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擱筆停書,抬頭瞧著這人比花更嬌、色比胭脂更艷的美女,瞇著眼上下打量道:“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是個可滴出水的甜妞兒,這處是個無人的靜室,你說董某應怎樣待你才對?”
趙致受不住他的目光,氣鼓鼓道:“你再這樣,人家真的要走了!”
項少龍放下筆來,笑道:“我明白姑娘的心意了,難怪人家說女人無論心內(nèi)怎么千肯萬肯,但嘴巴只會說奴家不肯?!?
趙致駭然離座,移到門旁,才松了一口氣道:“你再這樣對我,趙致會恨死你的?!?
項少龍轉(zhuǎn)過身來,灑然道:“恨即是愛,唔!這名句是誰教我的。想不到我董匡終于成功了。唉!以前想找個恨我的女人都沒找到?!?
致大嗔道:“除了馬外,你還懂什么呢?”
項少龍定神想了想,道:“本來除了馬外我真的對什么都沒有興趣,不過那晚抱過姑娘后,才知女人的身體這么柔軟迷人,嘿!”
趙致終吃不消,猛一跺足,惱道:“人家恨死你了!”推門逃了出去。
項少龍看著關(guān)上了的門,嘆了一口氣。
他是故意氣走趙致,否則說不定會給她揭破他的秘密,尤其當荊俊回來后,這小子定會在她面前露出馬腳。
就算荊俊神態(tài)沒有問題,可是趙致曾與他多次接觸,很易便可看穿他只是多了個面具,其他身型動作都會露出破綻。
她不像田貞,想的只是要和他在一起,若被她姊姊利用感情來要挾他,去完成愿望,那就糟了。
不過若她兩姊妹冒險去行刺田單,亦是非常頭痛的事,但一時亦想不到兩全其美的方法。
想到這里,站了起來,往找滕翼,好弄清楚善蘭與她們的關(guān)系。
次日項少龍起床后,仍是清閑如故。心中好笑,自己一下子由炙手可熱的大紅人,變成了個閑角色,門庭泠落,想不到李園這人如此有影響力。若他是真的董匡,還不萌生去意才怪。
與滕翼談?wù)f后,果然證實了善蘭是趙致的二姊,齊人見她生得美貌,收入了宮妓院,加以訓練,用來作禮物送人。
午飯后,趙穆赴宮見孝成王,路經(jīng)行館順便進來見面。
在幽靜的內(nèi)軒里,項少龍說出了被襲的事。趙穆沉吟片晌道:“這定是李園遣人做的,別的人都沒有理由要對付你?!?
項少龍早猜到這點,只是希望由趙穆自己口中說出來。
趙穆道:“李園為了紀嫣然神魂顛倒,最不好是那天紀才女與你同席,又談融洽,已招他妒忌,故在孝成王面前大施壓力排擠你,這事牽涉到兩國邦交,偏又在這種要命的時刻,我也很難說話。唉!紀才女昨天又來找過你,不要說李園妒忌得要命,邯鄲城中自問有點資格追求她的人也無不眼熱呢。”
再嘆了一口氣道:“這美人兒確是人間極品,昨天一曲洞簫,與席者無不傾倒,那李園還哭了出來,若能把她收到私房,你說一個男人還能再有什么更大的奢求呢?”
項少龍默然無語。趙穆忍不住問道:“她昨天來找你有什么事?”
項少龍故作苦笑道:“若我說她看上了我,侯爺相信嗎?”趙穆嘿然道:“當然不信?!?
項少龍頹然道:“我也很想她來找我是因情不自禁,可惜只是因馬兒病了才來請教鄙人?!?
趙穆暗忖這才合理,釋然道:“我也要走了,這幾天出外多帶幾個人,莫要讓李園有機可乘。我們的事亦要待六國合從的事定了下來后才能進行,暫時不要有任何行動?!?
項少龍陪他往府門走去。
趙穆顯得心情暢美,笑道:“紀才女不知是否春心動了,這兩天更是嬌艷欲滴。更想不到的是今晚雅夫人的宴會她都肯賞面,與她在大梁時躲在閨中半步不離的情況大相徑庭?,F(xiàn)在邯鄲人人摩拳擦掌,希望能奪美而回。這比在戰(zhàn)場大勝一場更使人渴想?!?
項少龍皺眉道:“那今晚豈非又是人頭涌涌?”
趙穆啞然失笑道:“人頭涌涌?這形容真是精彩。你的辭鋒可能比蘇秦、張儀這兩個著名雄辯之士更厲害。那天一番話迫得李園無辭以對,人人都對你刮目相看,那騒蹄子趙雅都給你撩起了春心,只要加把勁,今晚說不定就能登堂入室呢?嘿!這蕩女在榻上的迷人處,只有試過的才知道?!?
項少龍差點想掩耳不聽,幸好已來到主府前的廣場處,只見侯府的家將足有過百人,蒲布等人亦首次出現(xiàn)其中。
趙穆泠哼道:“終有一天會給本侯拿著那女刺客,那時我就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批人都是我調(diào)升的近侍,忠誠方面絕無問題,不過若有失職,我會像以前那批飯桶般把他們?nèi)刻幩??!?
項少龍心中懔然,這人心性殘忍處,教人駭栗。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內(nèi),都只是他可隨意拾棄的工具,若讓他當上一國之君,臣子和人民都有得好受了。
不過今次卻是有利無害,至少使蒲布他們更能接近他。
趙穆走后不久,雅夫人派來接他的馬車便到了,來的還是趙大。
對趙大他比對蒲布等人更信任,把他請入內(nèi)軒,笑道:“趙大你不認得我了嗎?”
趙大劇震,往他瞧來,失聲道:“項爺!”慌忙跪下。
兩人這時相認,都有恍若隔世的感覺,趙大感激零涕,欷□道:“小人們一直在盼項爺回來,本想溜去咸陽尋項爺,但又舍不下夫人?!?
項少龍強他坐下后道:“今次我絕不可□露身分,否則必是全軍盡墨,所以你要連幾位兄弟都瞞過?!?
趙大道:“項爺放心,就算把我趙大千刀萬剮,也絕不會吐半句關(guān)于項爺?shù)脑挸鰜怼m棤斶@么信任小人”說到這里,眼都紅了,再說不下去。
項少龍道:“今次事成,你們就隨我回咸陽吧!邯鄲再非你們久留之地。”
趙大先是大喜,隨之神情一黯,猛下決心似的跪了下去,嗚咽道:“項爺請原諒夫人吧!她心中到現(xiàn)在仍只有你一個人,她”
項少龍把他扶了起來,感動地道:“我明白你的忠義,不過有很多事情都是勉強不來,看事情怎么發(fā)展吧!是了!韓闖這兩天有沒有在夫人處留宿?”
趙大的表情不自然起來,道:“夫人這兩天沒有見韓侯,但楚國的李園先生卻來了一趟,夫人請了他到小樓說話,他盤桓了個多時辰才走。項爺!夫人這么做,只是想借別人來忘記你,這些日子來我們從沒有見過她真正的笑容?!?
項少龍心中大怒,李園根本心不在趙雅,只是借她來報紀嫣然對自己與別人不同的仇□,而趙雅則是不知自愛。
趙大惶然道:“項爺!小人說的都是真話?!?
項少龍正容道:“一對腳踏著兩條船最是危險,趙大你最好由今天開始,全心全意跟著我項少龍。趙雅善變難測,我總不能把所有人的生命都拿去放在她手里,若她再出賣我們,今次那還有翻身的機會?!?
趙大嚇得跪了下去,惶然請罪。
項少龍又把他拉了起來,勸勉一番后,過去滕翼處由他涂上“情種”的葯液,才隨趙大往夫人府去了。
途中愈想愈恨?,F(xiàn)在除趙穆外,他最憎厭的就是李園這個卑鄙惡毒的小人。
忍不住又怪趙雅賦性淫蕩,意志不夠堅定。既向他這馬癡示好,又不斷與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禁不住下了懲戒她的心。
對付這兩人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心中的女神紀嫣然了。想到這里,整個人又再充滿勃勃生機。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