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口無時,琴清不屑地道:“我真為嫣然妹不值,嫁的夫君原來只是趨炎附勢之徒?!?
轉(zhuǎn)身便去。
項少龍向著她天鵝般優(yōu)美的背影怒喝道:“站著!”
守在宮殿門口處的守衛(wèi)均聞聲望來,但見到一個是儲君最尊敬的太傅,咸陽的首席美女,另一個則是當(dāng)時得令的都騎統(tǒng)領(lǐng),惟有裝聾扮盲,不聞不見。
琴清悠然止步,冷笑道:“是否要把我拿下來呢?現(xiàn)在你有權(quán)有勢,背后又有幾座大靠山,自然不須受氣了?!?
項少龍差點給氣炸了肺,搶到她背后怒道:“你!”
琴清淡淡道:“你是否想把整個王宮的人都吵出來看熱鬧呢?”
項少龍無名火已過,泄氣道:“算了!別要這么看我項少龍,但也任憑你怎么看吧!只要我自己知道在干什么就行了?!?
琴清輕輕道:“你不是呂不韋的走狗嗎?”
項少龍覺若被這美女誤會他是卑鄙小人,實是這世上最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情之一,沖口而出道:“我恨不得把他嘿!沒什么了?!?
琴清旋風(fēng)般轉(zhuǎn)回來,欣然道:“終于把你的真心話激出來了,但為何項先生明知呂不韋借毒迷惑太后,仍只是袖手旁觀呢?”
項少龍這才知道她剛才的情態(tài),全是迫他表露心意的手段,不由愕在當(dāng)場,不能相信地呆瞪著她只有紀(jì)嫣然始可匹敵的絕世嬌容。
琴清出奇地沒因他的注目禮而像以前般的不悅,露出雪白整齊的皓齒,淺笑道:“請恕琴清用上了心計。可是你這視女人如無物的男子漢大丈夫,事事都不肯告訴人家,例如那天大王臨終前,你究竟和他說了什么話呢?”
項少龍把心一橫,壓低聲音,湊近她白璧無瑕的完美香頰,看著她晶瑩如玉的小耳珠和巧致的掛飾,沙啞著聲音道:“我請大王放心離去,終有一天,我要教呂不韋死無葬身之地,為他報仇?!?
琴清熱淚狂涌而出。
在模糊的淚影里,項少龍雄偉的背影迅速遠(yuǎn)去。
為了晚上要到相府赴宴,項少龍離開王宮,立即趕回家中,沐浴更衣。
田氏姊妹自是細(xì)心侍候。
后園處隱約傳來紀(jì)嫣然弄簫的天籟,曲音凄婉,低回處如龍潛深海,悲沉郁結(jié),悠揚處如泣如訴,若斷若續(xù),了無止境。
項少龍心中奇怪,匆匆趕到后園去見愛妻。
紀(jì)嫣然奏罷呆立園中小亭,手握玉簫,若有所思。
項少龍來到她身后,手往前箍,把她摟入懷內(nèi),吻著她香氣醉人的粉臉道:“嫣然為何簫音內(nèi)充滿感觸呢?”
紀(jì)嫣然幽幽道:“今天是故國亡國的忌日,想起滄海桑田,人事全非,嫣然便難以排遣。國有國爭,人有人爭,何時才能出現(xiàn)大同的理想天地?”
項少龍找著她的香唇,重重吻了一下,嘆道:“這種情況,幾千年后都不會變,每一個人都是利益中心,由此推之,無論團(tuán)體、派系、國家都各有各的利益,一天只要有這分異存在,利益永患不均,你爭我奪更不能避免。例如紀(jì)才女只有一個,我項少龍得到了,便沒其他人的份兒,你說別人要不要巧取豪奪?!?
紀(jì)嫣然給他引得啞然失笑,伸手探后愛憐地?fù)嶂橆a,搖頭苦笑著。
項少龍道:“今天有沒有作午間小睡呢?我第一趟在大梁見你時,才女剛剛睡醒,幽香四溢?!?
紀(jì)嫣然終給愛郎逗得“噗哧”嬌笑,道:“怎么啦?今天夫君的心情挺不錯哩?”
這回輪到項少龍苦笑道:“不用提了,我給你的閨友琴清耍弄得暈頭轉(zhuǎn)向,舞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有什么愉快心情可?”
紀(jì)嫣然訝道:“怎會呢?你是她這心高氣傲的人少有看得起的男人之一,加上我和她的交情,她怎也該留點顏面給你啊!”
項少龍摟著她到亭欄擁坐,把事情說了出來。
紀(jì)嫣然聽得嬌笑連連,花枝亂顫,那迷人嫵媚的神態(tài),縱使是見慣見熟,項少龍仍是心醉神蕩,忍不住不規(guī)矩起來。
這才女拿著他作惡的手,嗔道:“轉(zhuǎn)眼你又要拋下人家到相府赴宴,仍要胡鬧嗎?”
項少龍一想也是,停止了在她嬌軀上的活動,道:“琴清如何會變成寡婦呢?你知否她的出身和背景?”
紀(jì)嫣然輕輕一嘆道:“清姊是王族的人,自幼以才學(xué)名動宮廷,十六歲時,遵照父母之命,嫁與一位年輕有為的猛將,可恨在新婚之夜,她夫婿臨時接到軍令,趕赴戰(zhàn)場,從此就沒有回來?!?
項少龍嘆道:“她真可憐!”
紀(jì)嫣然道:“我倒不覺得她可憐,清姊極懂生活情趣,最愛盆栽,我曾看著她用了整天時間去修剪一盆香芍,那種自得其樂的專注和沉醉,嫣然自問辦不到,除非對著的是項少龍哩!”
項少龍嘆道:“我剛聽到最甜蜜的諛媚話兒,不過你說得對,琴清確是心如皓月,情懷高雅的難得淑女?!?
紀(jì)嫣然笑道:“可是她平靜的心境給你這壞人擾亂了,原本聞?wù)f她平時絕不談?wù)撃腥?,偏偏忍不住?shù)次在我面前問起你的事,告訴她時眼睛都在發(fā)亮,可知我紀(jì)嫣然并沒有挑錯夫郎?!?
項少龍一呆道:“你這樣把她的心底秘密泄漏我知,是否含有鼓勵成分呢?”
紀(jì)嫣然肅容道:“恰恰相反,清姊身分特別,在秦國婦女里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乃貞潔的化身,除非你帶她遠(yuǎn)走高飛,否則若給人知道你破了她的貞戒,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煩惱,對你對她均沒有好處?!?
項少龍愕了一愕,頹然道:“放心好了!自倩公主和春盈等慘遭不幸后,我已是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我的嬌妻愛婢外,再不愿作他求了?!?
紀(jì)嫣然嬌軀輕顫,念道:“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唉!為何夫君隨口的一句話,便可教嫣然情難自禁,低不已呢?”
項少龍心叫慚愧,自己知道所以能把這絕世佳人追到手上,又例如把冰清玉潔的琴清打動,憑的就是比她們多擁有二千多年的文化經(jīng)驗。
那也是他與呂不韋周旋的最大本錢,否則早就要卷鋪蓋往閻皇爺處報到了。
這時帶著項寶兒往外玩耍的烏廷芳和趙致剛好回來,項少龍陪她們戲耍了一會,直至黃昏,才匆匆出門,到都騎衛(wèi)所與滕荊兩人會合,齊赴呂不韋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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