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掛斷電話后,溫喻千才意識到,床上少了個人。
下意識摸了一把身旁另一側(cè)的床單,冰涼涼的,估計早就起了。
跟教授打了個電話后,溫喻千腦子已經(jīng)徹底清醒了,嗓子的沙啞讓她有點不舒服,剛準備下床倒杯水。
余光卻瞥到床頭柜上那一杯白開水。
溫喻千移過視線,定定的看著那杯水半響。
商珩似乎在貼心與細心方面,真的從來沒有輸過。
想到從一開始還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時候,溫喻千就是被他這種特別有眼力勁兒的貼心給吸引到了,才會選擇給他錢,與他合作假裝男朋友。
她手掌輕輕圈住那杯水,指腹感受到玻璃杯透出來的溫度,還是溫?zé)岬摹?
床上的被單已經(jīng)涼透了,而玻璃杯的水是溫?zé)岬?,這說明,商珩來換過水,才能一直保持這種入口的溫度。
溫喻千嗓子微微發(fā)癢,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房門被輕輕推開,隔著杯子,溫喻千余光看到了男人挺拔清俊的身影。
她指腹只是略略一頓,而后便若無其事的將半杯水慢慢喝完。
商珩洞察力多強啊,自然看到了小姑娘那一瞥的眼神,知曉她還沒有原諒自己:“下午我?guī)闳ルs志拍攝場地玩好不好?”
男人徐徐走來,在她面前站定之后,朝著她溫聲問道。
溫喻千哦了一聲,然后過了幾秒,才淡淡回道:“學(xué)校有事,我下午之前得回去了,所以可能沒辦法玩。”
商珩眼眸倏地暗下來,長指按著她的肩膀,掌心下是少女瘦削的骨頭,他低垂著眼眸。
在她云里霧里的眼神下,溫涼的長指捧起她的臉蛋,目光強勢逼迫對女孩對視。
獨屬于男性的氣息縈繞著,讓溫喻千喘不過氣來。
她屏住呼吸,細軟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剛要往外推。
卻聽到他近乎低喃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溫喻千的動作一下子如數(shù)僵住。
“寶寶,我錯了?!?
溫喻千纖瘦的身板幾乎被商珩挺拔的身形籠罩住,他們離得很近,除了彼此呼吸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她漂亮的桃花眸對上男人那雙清清透透的眼眸,紅唇微微張著,想要說些什么。
只是此時腦子很亂,沒有整理好情緒。
她想過很多種早晨醒來跟商珩對話的場景,但是唯獨沒想到商珩會這么痛快的跟她道歉。
她長睫劇烈的纏著,幾乎每秒都顫動好幾下,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男人不著急,長指慢慢描摹著女孩精致細膩的肌膚,徐徐道:“我真的錯了,以后我跟楚江淵那個渣男絕交。”
“你原諒我好不好?”
男人那句好不好,輕飄飄的在溫喻千耳側(cè)響起,卻像是沉沉的敲在了她的心尖上。
說話時,商珩掌心托著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往上,讓她迷蒙的眸子看向自己的眼睛。
對他對視,讓她可以看清楚自己眼神中的認真。
溫喻千并不是不講道理,商珩所站的角度不一樣,預(yù)示著他不會開口跟她與秦眠講。
可……她就是過不了心里這關(guān)。
都好幾個月了,商珩暗示她一次也好啊。
主要是小姑娘的表情實在是太好懂了,商珩居然看得出她的小情緒,嗓音未變,依舊溫沉認真:“我暗示過你?!?
“讓秦眠跟楚江淵不要太認真。”
溫喻千:“……”
仔細一想,好像商珩真的提過。
從溫喻千的角度,能看到男人高挺白皙的鼻梁,他大概是在外面工作,忘記摘下鼻梁上的銀色細邊眼鏡,隔著薄薄的鏡片,她能清晰看到男人眼神中的篤定。
她長睫覆在眼瞼上,幾秒種后:“我不是跟你置氣,陳教授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給我們做賽前輔導(dǎo)的老師到了,我們得去見個面?!?
小姑娘是不是說謊,商珩亦是能看得出來。
他慢慢松開手:“好?!?
“秦眠跟楚江淵的事情,你別管了,不要再跟裴錦書聯(lián)系?!?
溫喻千不明白商珩為什么說裴錦書危險,她跟裴錦書吃過幾次飯,逛過幾次街,也沒覺得她那里危險。
倒是楚江淵才是最危險的。
她眼眸微瞇,臉色說變就變,冷睨著商珩:“你離楚江淵遠一點就好。”
“楚江淵要離婚了?!鄙嚏裣氲浇裉炝璩拷拥降碾娫?,語調(diào)清淺,“你若是真的為了秦眠好,還是等楚江淵離婚之后再說?!?
溫喻千沒有給商珩答案。
至于怎么做,她不需要狗男人指點。
機場外面的邁巴赫內(nèi),商珩看著褚謙送自家小姑娘進機場,修長指尖輕輕揉了一下額角,心中輕嘆。
好不容易見了一次面,都沒有好好培養(yǎng)感情,還更生氣了。
開車的白岸從后視鏡看到了自家藝人的情緒不高,想到等會要去拍攝雜志封面,超一線的封面雜志啊,要是商珩一直這個臉色的話,搞不好今天下午的新聞標題就是商珩耍大牌,給工作人員甩臉子。
白岸小心翼翼的問道:“珩哥,你今天怎么了,跟太太吵架了嗎?”
商珩手臂撐著額角,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眸:“聽說你最近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