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轉(zhuǎn)動(dòng)著手中的茶杯,半晌沒說話。
李義抿著唇:“殿下,下官真的不是故意隱瞞,而是迫不得已啊?!?
顧沉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寫下來。”
李義皺眉:“下官,下官?zèng)]證據(jù)?!?
顧沉的聲音更冷了幾分,像三九寒天的冰雪:“只管如實(shí)寫?!?
凌風(fēng)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案前,開始研墨。
片刻后,凌風(fēng)抬眸沖著李義微微一笑:“李大人,墨已經(jīng)研好了?!?
李義又抬眸看了顧沉一眼,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
最終什么都沒說。
只是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書案前,開始奮筆疾書。
顧沉一直都在旁邊仔細(xì)看著。
全程下來,李義并沒有任何思索停頓的地方。
一蹴而就,十分流暢。
很快就寫完了。
寫完后,李義又吹了吹,這才雙手呈上,恭敬道:“殿下,下官參與的,只有這些。”
凌風(fēng)接過來,遞到顧沉的面前。
顧沉隨意翻了翻,然后就丟到了一旁。
李義抿著唇:“殿下,下官這一次真的全都自招了,沒有任何隱瞞?!?
“之前隱瞞六皇子,也是真的沒有知足的證據(jù)。”
“怕落個(gè)隨意攀咬皇子的罪名。”
顧沉又沉默了良久,這才問道:“你既見過六皇子,那他是什么時(shí)候來的?”
李義沒有絲毫停頓:“四年前來過一次,去年來過一次?!?
顧沉抬眸:“去年?何時(shí)?”
李義抿著唇:“春天里,三月初三。”
顧沉目光灼灼的看著李義:“那他大老遠(yuǎn)的跑這一趟,可吩咐了些什么?”
說著,顧沉又翻了翻剛剛李義寫的那些自招書。
里面并沒有相近日子的自招。
李義抿著唇,腦袋垂的很低:“倒,倒也沒什么吩咐,只是讓我們多加小心?!?
顧沉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既然李大人不愿意,那就算了?!?
“凌風(fēng),我們走?!?
說完,顧沉起身,直接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義慌忙叫道:“殿下請留步,下官不敢欺瞞殿下,不敢欺瞞殿下。”
顧沉腳下未停,眼瞅著就要走出去了。
李義突然坐在地上:“殿下,下官招,下官全招?!?
顧沉這才頓下腳步,瞇起眼睛:“李大人,你只有這一次機(jī)會?!?
李義臉色煞白的癱在地上:“去年三月三,六皇子前來,是為了,為了福星之事?!?
顧沉蹙眉:“你細(xì)說一二?!?
李義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前,北梁福星一直都是六皇子妃?!?
“六皇子受益良多?!?
“可是后來,固安候府的秘辛被揭穿。”
“北梁福星就成了九皇子妃?!?
“六皇子不甘心啊。”
“他此行,就是想讓下官在南邊開始宣傳新福星的不好?!?
“先攪渾南邊的水,再慢慢滲透到京城。”
顧沉好奇道:“那你怎么沒做?”
李義苦著臉:“殿下,我就是一個(gè)小小的江都知府,哪兒敢啊。”
“那可是圓心大師親口所的北梁福星。”
“皇上十分看重。”
“下官有幾個(gè)腦袋,敢打歪心思?”
“便一直暗戳戳的拖著。”
“反正,六皇子遠(yuǎn)在京城,不能一直盯著江都。”
“下官已經(jīng)計(jì)劃好了,如果六皇子問起來,下官就隨便編幾句。”
“說真的,下官做出這個(gè)決定時(shí),膽戰(zhàn)心驚的?!?
“生怕六皇子不相信,再責(zé)罰下官。”
“下官也一直提心吊膽。”
“可是,下官擔(dān)心了一段時(shí)間后發(fā)現(xiàn),六皇子就只交代了那一次,并未關(guān)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