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學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
你雨中的花折傘有人給你打
你愛吃的那三鮮餡有人她給你包
你委屈的淚花有人給你擦
——車行《母親》
秋日晌午的暖陽下,鳥叫聲不絕于耳。
浦逸和莊靈云一起坐在屋后的草坪上,靜靜地品茗。
他們并不交談,只是一起安安靜靜地享受著這份寧靜愜意。
林筱帆又重又急地突然拉開房屋后門,一個大跨步跨到了外面,讓浦逸和莊靈云都有些吃驚。
“咳咳咳…叔叔阿姨…咳咳咳…不好…意思…咳咳咳…”
林筱帆咳得滿臉通紅,停不下來。
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在浦逸和莊靈云眼里會顯得有些冒失。
她想跟他們說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可她咳得說不出話。
莊靈云立刻起身拉住了林筱帆的手,眼神中既有長輩的關(guān)懷,也有醫(yī)生的敏銳。
“筱帆,不要說話,抬頭挺胸,坐在這兒。”
莊靈云把自己的椅子讓給了林筱帆。
“咳咳咳…”
林筱帆依然不停咳嗽。
喉嚨癢得,她恨不得自己能把手伸進去撓一下。
“端坐,腹式呼吸,鼻子深吸氣,堅持6秒,嘴巴慢慢呼氣,堅持8秒,心里默默數(shù)著。”
莊靈云不慌不忙地指導(dǎo)林筱帆怎么調(diào)節(jié)自己的呼吸。
浦逸坐在對面,停止了喝茶,用關(guān)心的目光觀察著林筱帆的狀態(tài)。
片刻之后,在涼爽宜人的秋風和呼吸調(diào)節(jié)法的共同作用下,林筱帆咳嗽的頻率慢慢降了下來。
她覺得胸悶的窒息感也有所緩解,但是喉嚨還是很癢。
“謝謝…阿姨…”
林筱帆說話的聲音,聽著中氣不足。
“不用謝。筱帆,你這是氣道高反應(yīng)。你剛才接觸什么了嗎?”
莊靈云語調(diào)柔和,目光慈愛,用醫(yī)生的敏銳性分析觀察著林筱帆。
“我…沒啊…我就在臥室里打了幾個工作電話?!?
林筱帆一頭霧水。
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她的哮喘都一年沒發(fā)作了,而且以前浦應(yīng)辛和她說過,她當時是因為污染導(dǎo)致的過敏反應(yīng),只要后續(xù)不復(fù)發(fā),不一定會成為慢性哮喘。
現(xiàn)在他們的住宅區(qū)是個環(huán)境幽靜宜人的地方,空氣清新,沒什么污染。
她覺得自己就像生活在鄉(xiāng)野之間,她怎么可能會突然哮喘復(fù)發(fā)呢?
“筱帆,我方便進你們的臥室去看一看嗎?”
“筱帆,我方便進你們的臥室去看一看嗎?”
莊靈云笑瞇瞇的,非常溫和得體。
“方便的?!?
林筱帆用感恩的眼神看著莊靈云。
她與郭麗平共同生活了將近三十年,郭麗平從來沒有這樣在意過她的感受。
郭麗平出入她的臥室時,就跟強盜差不多。
不管她在寫作業(yè),還是睡覺,還是換衣服,只要門沒鎖,肯定直闖而入。
如果門鎖了,那就一邊敲門,一邊罵人。
現(xiàn)在,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有身份有地位的長輩,卻這樣溫和禮貌地問自己,可不可以進自己的臥室。
林筱帆的心里五味雜陳。
“筱帆,你在這坐著,不用害怕,沒事的,有我和你叔叔在呢。”
“老公,你陪著筱帆?!?
莊靈云輕輕撫摸了幾下林筱帆的頭頂,又轉(zhuǎn)頭囑咐浦逸后,走進了房子里。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幾句柔聲安撫和溫柔的撫摸,已經(jīng)擊中了林筱帆的心。
林筱帆一下子身體輕顫,眼閃淚光。
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溫柔的母愛,她是在棍棒下長大的。
她知道浦逸正看著自己,她只能咬著嘴唇,忍住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