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過后,太夫人留小夫妻兩個說了會兒話。
顧莞寧知道太夫人有午睡的習(xí)慣,見太夫人神色間有些倦色,笑著說道:“祖母,你先休息片刻。我領(lǐng)著殿下去依柳院里,安頓好了再來陪祖母說話?!?
太夫人笑著點頭:“也好?!?
親自送小夫妻兩個出了正和堂,太夫人才回轉(zhuǎn)休息。
“祖母待你真好?!碧珜O由衷地感嘆。
顧莞寧眼中滿是溫暖的笑意:“是啊,我自小就在祖母身邊長大。父親不在身邊,母親又對我頗為冷淡。好在有祖母疼我護著我,堂兄弟堂姐妹們也肯忍讓我?guī)追帧!?
顧莞寧說的這些,太孫當(dāng)然清楚。
前世他成了一抹游魂,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此刻,聽顧莞寧娓娓道來,愈發(fā)覺得心痛。
顧莞寧一抬頭,迎上太孫憐惜的目光。
“阿寧,你以前受苦了?!碧珜O輕聲低語:“以后有我在,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顧莞寧心頭一暖,輕輕嗯了一聲。
此時,兩人正好經(jīng)過榮德堂。
太孫忽地停住腳步:“我想去看看你母親?!?
他想親眼見見那個背叛了丈夫視親生女兒為仇敵的沈氏。
顧莞寧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她有什么可看的。還是別去了吧!”
太孫卻很堅持:“不管如何,她都是你的母親。我這個做女婿的登了門,不去探望一趟總是說不過去?!?
顧家將沈氏軟禁在榮德堂里,對外宣稱沈氏得了重病。他身為女婿,既是到了侯府,確實應(yīng)該前往榮德堂探病。
顧莞寧猶豫片刻,才不太情愿地松了口:“你要去也就去吧!不過,只看上一眼就走。也別和她多說什么?!?
有沈氏這樣一個親娘,對生性驕傲的顧莞寧來說,無疑是一個洗刷不清的恥辱。
可恨的是一個人無法改變自己的出身。顧莞寧再恨沈氏,也改變不了自己出自沈氏肚中的事實。
沈氏活著一日,就一日是她的母親。
太孫深深地看了顧莞寧一眼,然后握緊了顧莞寧的手。
顧莞寧定定神,將手抽了回來:“放心,我沒事?!比缓蟮吐暦愿懒宅樢痪洌骸白屓碎_門?!?
琳瑯應(yīng)了一聲,很快去敲了門。
……
守門的依舊是碧玉。
碧玉一開門,見是顧莞寧親自前來,不由得一驚,忙彎腰行禮:“奴婢見過二小姐?!毕氲筋欇笇幰呀?jīng)出嫁,忙又改了口:“奴婢給太孫妃請安?!?
顧莞寧隨意地嗯了一聲,領(lǐng)著太孫往里走。
守在沈氏門外的碧彤,也未料到顧莞寧會和太孫一起前來,行了禮之后,大著膽子說道:“奴婢先進去稟告夫人一聲吧!”
沈氏現(xiàn)在這副尊榮模樣,實在不宜見人。更何況,還是太孫親自前來。怎么著也得“提點”一二再開門,不然,真怕嚇到太孫。
顧莞寧淡淡說道:“不用通稟,直接開門吧!”
在知道一切的太孫面前,沒有遮掩的必要。
碧彤還想說什么,在看到顧莞寧淡漠沉凝的俏臉后,自動銷聲匿跡,很快拿出鑰匙開了門。不等顧莞寧吩咐,又退了下去。
顧莞寧站在門前,神色很自然地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