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邁忽然開口，謀落烏勒重新打量了他一下，尋思：“此人叫張邁，大概就是博格拉汗提到的那個在斷壁上刻字，說什么‘我們在哪里哪里就是華夏、我們在哪里哪里就是大唐’的家伙了?！陛p輕一笑，問：“這位張?zhí)厥?，卻不知是從哪里來的特使？”

郭洛道：“張?zhí)厥?，乃是從長安來的欽差！”

謀落烏勒心道：“原來是個新到的外來人。最近這幫唐寇忽然變得如此兇猛，怕和這人大有關(guān)系?！狈怕暣笮ζ饋恚骸伴L安來？哈哈！長安到此只有兩條路，兩條路都在我汗國掌控之中，這位張?zhí)厥咕鼓茉斤w蔥嶺天山、伊麗河谷，無聲無息地越過我回紇汗國，莫非是長了翅膀么？”

這兩句話質(zhì)疑起張邁的身份來歷，用心十分歹毒，楊定國也忍不住又向張邁看了一眼，張邁沉住了氣正想著如何應(yīng)答，郭師道淡淡一笑，說：“特使如何到達(dá)，這是我大唐內(nèi)部之事，不勞掛懷?！?

張邁松了一口氣，謀落烏勒緊追著問：“那么唐軍究竟是誰當(dāng)家作主？我們大汗的旨意，可不能隨便找個人就傳達(dá)?！?

這句話乍一聽平淡無奇，其實(shí)又是極厲害的挑撥，郭師道說道：“我們是大唐子民，當(dāng)家的自然是大唐天子！我等為臣子的，不過忠勇辦事罷了。議和的事情，待我們內(nèi)部商議妥當(dāng)，自有答復(fù)，這個也不用尊使來操心。”他的立場拿得甚穩(wěn)，半點(diǎn)也不給對方機(jī)會。

圖甘站了起來道：“那好，你們最好商議得快一些，我可沒功夫在這里停留太久！”

張邁微微一笑道：“是啊，還是早走得好，這個地方的風(fēng)水對胡人不利，來幾個死幾個，呆得久了，都沒好下場。”

他說的是漢語，圖甘聽不懂，張邁卻注意到謀落烏勒雙眼閃爍了一下，心想：“這家伙也許聽得懂漢語！”

郭洛猶豫了一下，還是照直翻譯了過去。

圖甘聽這話全無議和之誠意，大怒拂袖而走，謀落烏勒落后了一步，回頭道：“各位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是要在這碎葉河邊繼續(xù)過日子，還是要到棺材里做夢！”

兩人走后，唐軍將領(lǐng)，民部里老紛紛來問消息，郭師道吩咐：“不要慌亂，命軍中沒有任務(wù)的副校尉以上，民部里正以上，六十歲以上里老，以及有職司的幾位參軍事，到我?guī)ぶ凶h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