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雷子文一聲暴喝,拽著還在發(fā)愣的柳源飛,身形暴退數百米。
其余幾位地武皇也是臉色大變,紛紛作鳥獸散,生怕跑慢了一步被卷進這紛爭里。
那鋪開的金色棋盤之上,威壓重如山岳。
瑯琊帝君站在棋盤邊緣,手中無鋒重劍平舉,眼神灼熱得嚇人。
“好陣勢!”
他大笑一聲,沒有任何花哨的起手式,重劍當頭劈下。
第一劍。
并沒有驚天動地的劍氣,只有純粹的重力。
空氣被壓縮到了極致,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爆鳴。
朱濤立于天元位,負在身后的雙手猛地握緊,指節(jié)泛白。
他神情依舊平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股壓力有多恐怖。
“落子。”
朱濤輕吐二字。
棋盤之上,數十枚金色棋子瞬間亮起,化作一道道金光沖天而起,交織成一張大網,硬生生托住了那柄下落的重劍。
咚!
沉悶的巨響震得遠處眾人耳膜生疼。
金色大網劇烈凹陷,幾乎貼到了朱濤的頭頂,但他終究是接住了。
“有點門道!”
瑯琊帝君眼中精光更甚,手腕一翻,重劍橫掃。
第二劍!
這一劍帶著橫掃千軍的霸道,直接切斷了棋盤上的數條經緯線。
朱濤眉頭微蹙,腳下一踏。
錦繡山河圖轟然運轉,巍峨的山脈虛影拔地而起,擋在身前。
咔嚓!
山脈虛影在接觸重劍的瞬間崩碎,但也卸去了大半力道。
朱濤借力后撤半步,胸口一陣氣血翻涌,被他強行壓下。
“再來!”
瑯琊帝君打出了興致,攻勢如潮。
第三劍、第四劍、第五劍……
一劍重過一劍,一劍快過一劍。
整個劍谷都在顫抖,地面上的青石板早已化為齏粉。
朱濤不再是一味防守。
他身后的擎龍舞發(fā)出震天怒吼,巨大的金龍纏繞而上,試圖鎖住那柄重劍。
破軍錐化作金色的鉆頭,瘋狂鉆擊瑯琊帝君的護體罡氣。
烽火棘雨更是見縫插針,數萬枚金針如同暴雨般洗禮著戰(zhàn)場。
然而,帝君終究是帝君。
任憑朱濤手段盡出,瑯琊帝君只是一劍破之。
當第六劍之后,那張巨大的金色棋盤已經變得殘破不堪,金龍身上的鱗片也被崩飛了大半。
唯有朱濤姿態(tài)依舊從容。
“擋住了……”
遠處的柳源飛看得心驚肉跳,喉嚨發(fā)干:“竟然真的擋住了六劍……”
硬抗帝君六劍還保持這陣仗,雖然狼狽是狼狽了點,但屬實是逆天!
場中。
瑯琊帝君停下了動作。
他看著依然挺立的朱濤,眼中的欣賞之色已經濃郁到了極點。
“好小子!”
瑯琊帝君忍不住贊嘆:“根基之扎實,手段之繁多,本座生平僅見!”
他緩緩舉起重劍,身上的氣勢開始瘋狂攀升,周圍的空間都開始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這最后一劍,乃是本座畢生劍道之精華。”
瑯琊帝君盯著朱濤,聲音洪亮,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誘惑:“你若是能接下這一劍,本座便破例收你為關門弟子!”
“本座這一身衣缽,乃至這帝君位格,日后盡數傳于你!”
此一出,全場嘩然。
柳源飛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帝君親傳!
還要傳衣缽、繼位格?
這簡直就是一步登天的天大機緣!
柳源飛都是恨不得沖上去替朱濤答應下來。
然而。
就在那毀天滅地的一劍即將斬出的瞬間。
嘩啦!
漫天金光驟然消散。
殘破的棋盤、受傷的金龍、巍峨的山河圖、漫天的金針……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盡數收斂,沒入朱濤體內。
朱濤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襟,重新將雙手負于身后,對著瑯琊帝君微微躬身。
“晚輩認輸。”
“……”
那股毀天滅地的氣勢,硬生生卡在了半空中。
瑯琊帝君舉著重劍,整個人僵在那里,臉上的表情從興奮變成了錯愕,最后轉為一種被人戲耍的惱怒。
“你說什么?”瑯琊帝君瞪著眼:“認輸?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
朱濤神色坦然:“前輩神威蓋世,晚輩手段盡出也只能勉強支撐六劍,這第七劍無論如何是接不下的,不如早些認輸,免得傷了和氣?!?
“放屁!”
瑯琊帝君氣得直接爆了粗口,重劍往地上一頓,砸出一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