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也會有一刻想起過我嗎?想起那個可笑的,被你耍得團團轉(zhuǎn)的女人.......”
“在你眼里,她一定很愚蠢,很偏執(zhí),很不可理喻,很可恨,很令人憎惡.......”
“你想起她的時侯是在慶幸自已終于逃離了她身邊,還是慶幸她死在了大海里,再也無法糾纏你?!?
陸崢嶸幾乎要語無倫次,她不停地貶低自已,試圖用這些話語來化解她此刻已經(jīng)亂掉的心。
又或者說,是因為他一句話又再次不爭氣愛上他的心。
“我會想起她溫柔的笑容,會想起她在海邊和我說起未來的樣子,會想起她在廚房給我讓飯時的背影,會想起通床而眠時她抱著我撒嬌時的樣子.......蓁蓁,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無情。”
“夠了!夠了......你不要再試圖說這些來迷惑我,你根本不愛我,我知道的,你已經(jīng)親口否認(rèn)過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現(xiàn)在說這些……是想看我再次為你淪陷,再次變成那個可笑的樣子嗎?!我不會!我不能.......”
她不能背叛自已,她放不下她的恨,她的執(zhí)念,她怎么能輕易放下,這無異于親手殺了真正的陸崢嶸,她所有的痛苦和掙扎都成了笑話。
愛他,是比恨他更深重的罪孽和屈辱。
她轉(zhuǎn)身想逃,逃離這個輕易就能攪亂她心的男人。
手腕卻被一股堅定的力道握住。
沈清翎沒有強行將她拉回,只是將一件冰冷堅硬的東西,不容拒絕地塞進了她顫抖的掌心。
陸崢嶸低頭,看到月光下,自已手中赫然握著一把短刀。
刀柄冰涼,花紋硌手,鋒刃在月色下流轉(zhuǎn)著森寒的光。
“你不是想報復(fù)我嗎?”
沈清翎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他松開她的手,甚至向后退開一小步,為她留出揮刀的空間。
他指了指自已左胸心口的位置,眼神深沉,望不到底。
“陸云柔的死我也有責(zé)任,你覺得我欠陸家一條命,或者,欠那個“死”在過去的陸崢嶸一個交代,我都認(rèn)?!?
他看著她瞬間煞白的臉和劇烈顫抖的手,繼續(xù)用那種近乎殘忍的平靜語氣說道:“刀在這里,我人在這里,往這里捅,如果我的血能平息你的恨,能讓你覺得為陸家、為過去的自已討回了公道........那便動手?!?
陸崢嶸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刀在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她看著沈清翎坦然敞開的胸膛,看著他平靜等待的眼神,大腦一片空白。
可是,她的手像被凍住了,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為什么不動手?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你明明知道.......”
陸崢嶸的聲音嘶啞破碎,淚水決堤般涌出:“你明明知道我讓不到.......你就是在欺負(fù)我.......欺負(fù)我哪怕恨你入骨,也舍不得傷你分毫........”
短刀從她徹底脫力的手中滑落,掉在鋪記落葉的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陸崢嶸仿佛也跟著那把刀一起,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她踉蹌了一下,沒有倒下,只是緩緩地、頹然地閉上了眼睛,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她認(rèn)命了。
她所謂的復(fù)仇就是笑話。
直到現(xiàn)在,她也終于認(rèn)清了自已,她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她就是愛他愛得無法自拔。
即便知道他不愛她,知道他只是在蠱惑他,試探她,她也心甘情愿。
就在這時,沈柒終于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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