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九川看著酆涯強行違逆規(guī)則將她的殘魂歸攏,也看著那法則之力將他神魂反噬,那是真正的天地法則,威壓強悍,不留情面。
她看著他強忍著神魂撕裂的劇痛將她的殘魂送入九幽,然后沖向祭臺,凝起鬼力,抓住了那玄石鎖鏈,欲將它扯斷。
酆涯不愿將她留在這個祭臺。
他才一動,祭臺就傳來仿若機括的動靜,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祭臺下方傳來,向酆涯攻擊而去。
那是磅礴的信仰愿力以及龍脈之氣。
酆涯擋了一擊,被法則之力反噬得神魂虛弱的他并不敢全力抗衡,生怕得不償失,他不甘地看了一眼祭臺上的閬九川,落下一句來日方長,離開此間。
回憶中斷。
閬九川和酆涯同時回到現(xiàn)實中來,兩人臉色都有兩分難看,相視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風暴。
“記下了?”酆涯暗自調(diào)息一番后問她。
閬九川點頭:“不是我曾看過的陣法,但和噬運陣有點異曲同工之處,應該是他找來的古老陣法或是殘篇,后經(jīng)了他補全改造才成就的噬運鎮(zhèn)龍陣。而且,那個祭臺即是陣眼,不過壓陣的不是死物,而是活祭。我看你想搶奪我肉身時遭受的攻擊,是龍脈之氣,這個陣,就布在龍脈之上,底下必是龍脈核心處?!?
酆涯冷哼:“若非擔心被法則之力留在那里,反無力救你神魂,高低得和那力量斗一斗,搶回你的肉身。”
“事有緩急輕重,神魂搶下,一個肉身,舍了就舍了,無謂浪費靈力。”閬九川似是安慰他,也是在說服自己。
不過,說是這么說,終有一日還是要將那尸骨帶走,太惡心了!
“我看祭臺的陣基是幽冥玄石,散發(fā)著幽冥死氣,看它排布,是按照周天星辰逆位排的,像極了一個巨大的像碗倒扣的囚籠。”閬九川閉著眼仔細回憶著:“我作為陣眼活祭,神魂雖然沒有被直接祭殺,但大部分意識被強行剝離,只剩更純粹的神魂本源。讓我想想,若是他以陣為燈油,我的本源魂力則為燈芯,地底下的龍脈若為燈盞,那照亮滋養(yǎng)的是……”
閬九川霍然睜眼,道:“他必是將他那副肉身骸骨安置于龍脈,用龍脈之氣來蘊養(yǎng),就像你將我的肉身放在那個隱秘的龍脈中心一樣。我的神魂本源作為一條燈芯,源源不斷地以功德愿力去滋養(yǎng)龍脈,國運昌盛,再反饋到他身上,既能完美竊運自肥,又可規(guī)避天道因果,一舉幾得,好算計?!?
“好惡毒!”酆涯冷哼。
閬九川嘴角一抽,想說你也干過,她不也是被龍脈之氣養(yǎng)了一段時間才得以涅槃,只是沒像澹臺無極那樣毫無底線,又是布陣,又是竊運的,他找到滋養(yǎng)她的地盤,就是一個很純粹又不為人知的龍脈寶地。
酆涯道:“那地方不好闖,皇陵本就布有大陣,而且有皇氣和龍氣庇佑,他若真將他那骸骨肉身藏在那,估計是千年來就已經(jīng)存在的,找得到,未必能帶得出和毀掉,畢竟他有這布局,就不會讓它功虧一簣。更重要的是,此為他命脈之一,重中之重,必有他的禁制,一動,他便會知悉,你有心理準備才好?!?
“事在人為?!遍伨糯ㄑ凵窳鑵枺骸叭羰鞘裁炊疾蛔?,那等他完美閉環(huán),魂身歸一,更難對付,那是他本體,被龍脈之氣蘊養(yǎng)了千年的?!?
哪怕這事可能弄得一身傷,她都得去一趟,不按理出牌,方能打亂他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