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些重甲都是右手單手持槍,大踏步往前移動,但與此同時,他們左手之中弩機、飛斧、拋索、鉛粉彈、石灰粉…各種東西已經(jīng)隨意激發(fā)。
十名八名重甲推進,同時弩機和各種東西亂砸,倒也不算什么,但這密密麻麻的黑甲持槍成林,無數(shù)東西同時擊飛,一時間那些風冥玄甲身上都是叮咣亂響,火星四濺,就連蕭真微都是深皺眉頭,瞬間明白自己之前的想象還是不對。
他再怎么好學,再怎么勤于思索,之前也從沒考慮過投擲武器、釋放法器可以不考慮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同伴的死傷的狀況。
但眼下的這種玄甲身上甲片極厚,又如移動法陣,真氣和狂風護體,那些弩箭、飛斧等武器即便胡亂激發(fā),打在他們的身上,也只是激起一片火星而已,根本不會令其受傷。
那些對修行者有損傷的粉末,更是被他們身上的陰風吹散成濃霧,反而將顧留白包裹其中。
蕭真微雖然閉關(guān)許多年,一直不和外界接觸,但他修到此種境界,頗具舉一反三之能,只是一看這些重甲在那名玄甲士的發(fā)令下如此戰(zhàn)法,他就徹底體會了顧留白所說軍隊殺伐和修行者單獨廝殺截然不同,他現(xiàn)在可以肯定,那些擁有強大戰(zhàn)斗意志的軍隊,哪怕不是都身披厚甲,在沒有其它辦法的時候,恐怕也會采用這種不顧同伴死傷的戰(zhàn)法,只要能夠殺死強大的修行者!
這些軍士可以一個接著一個上來送死,但是修行者會氣力耗竭,身上會多出傷口,會流血,會脫力。
他此時明明知道顧留白動了真怒,而且有心嘗試自己是否能夠應付這樣的重甲圍殺,哪怕不行,顧留白肯定也想試出自己什么時候不行,殺幾個甲士之后不行。但見著這樣的場景,他還是不由得為自己這個師侄擔心。
鉛粉、石灰粉、毒粉,各種粉塵形成的粉霧滾滾,拋網(wǎng)、飛索、弩箭和飛斧,又如同編織成一個巨籠朝著顧留白的身位罩落下來,此等情景,已經(jīng)看得金順秀大腦空白,直覺這還是修行者所能站得住腳的地方么?更不用還在這種地方戰(zhàn)斗了。
“就你想殺我?”
“你先死!”
然而顧留白森冷無比的冷笑聲響起,只見塵霧驟分,顧留白身影包裹著清風沖出,他身前所有拋網(wǎng)、飛索,彷佛被一道看不見的透明利刃切割,瞬間全部斷開。
他瞬間沖到那發(fā)令的玄甲身側(cè)。
這些玄甲士平生的對手不是別的玄甲就是修行者,互相之間的配合也已經(jīng)純熟到了極點,此時塵霧之中也瞬間出現(xiàn)數(shù)道旋風,正是那些陰風刺已經(jīng)投擲出來。
發(fā)令的玄甲士獰笑起來,他根本就不出手,反而身體蜷縮,只是盡可能的朝著顧留白擠壓。
他可以確定,自己這樣的動作之下,對方應該找不到他鎧甲之間的縫隙。
然而顧留白只是和他擦身而過。
數(shù)道旋風從他身側(cè)掠過。
顧留白也并未對著他出刀。
他的身旁,還有一尊風冥玄甲,此時這名風冥玄甲正踏前一步,也想用龐大的身軀占住一角。
然而他跨步之間,顧留白身體微弓,他甚至沒有看見顧留白出刀,就看到自己胯下的鮮血已經(jīng)如噴泉般往外狂涌。
文七炫等人已經(jīng)退到金順秀所在的窟口,哪怕和這些玄甲已經(jīng)隔著數(shù)百步的距離,但那種擠壓和沖撞之間帶起的狂風轟鳴,還是讓他們的雙手都無法控制的在顫抖,但他們卻還在心里不自覺的數(shù)數(shù)。
第五尊了!
一名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修行者單沖這樣的重甲軍,瞬間令九尊玄甲去其五,誰能信,誰敢信!
團縮著身體的那名玄甲統(tǒng)領也不敢信。
他自覺自己已經(jīng)不慢,長年累月的練習,他甚至覺得這玄甲徹底驅(qū)動之后,他現(xiàn)在的速度和那些六品修行者沒有多少差別,只是顯得笨重而已。
然而此時,他覺得和顧留白的身影相比,他慢的就像是烏龜。
他的眼中已經(jīng)再次失去了顧留白的蹤影!
顧留白返身沖陣!
那些重甲士更慢,絕大多數(shù)人甚至沒有來得及丟出第二柄飛斧,沒有來得及扣動第二把弩機,顧留白已經(jīng)破開塵霧,沖殺到一名剛剛投矛的玄甲身前。
這尊玄甲甚至來不及握刀,他下意識的雙手握拳,一拳朝著顧留白轟去。
顧留白身體往上掠動,這玄甲拳頭自然抬起。
“不好!”突然之間他直覺不對,但為時已晚,刀鋒如微風拂過,深入他腋下,刺入他胸膛內(nèi)里。
“??!”
他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身上陰風炸開,塵屑宛如長矛一樣在他身周炸開。
他手臂瘋狂下壓,想要拼死都用甲片擠壓住這柄刀,然而刀已經(jīng)不再,顧留白已經(jīng)越過他,朝著他身后那長槍如林的重甲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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