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從基地訓(xùn)練畢業(yè)了,活著回來了?!?
他輕輕彎唇,“你呢,現(xiàn)在還好嗎?長大了還在偷吃蝴蝶酥嗎?”
說到這,他又想起那時候她像只小倉鼠偷吃蝴蝶酥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些。
“以后若是有機(jī)會,我買給你吃。”
少年被汗水浸濕的黑發(fā)隱約遮了眉眼,眼底是一片溫柔。
蒼白的唇微微彎著好看的弧度。
身體的疼痛已經(jīng)到了極限,止痛藥的藥效上來,讓他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拿著照片,撐起身子走到一旁的沙發(fā)躺下去,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沒多會兒,緊閉的房間門被人從外推開。
門口的男人身型高大,提著一只醫(yī)藥箱,聞到房間里濃烈的酒精味時皺了皺眉。
他輕輕關(guān)上門,輕手輕腳地往里走。
臥室里,一片狼藉。
滿地都是沾了血的紗布,凌正卿看得胸腔一震。
再看向沙發(fā)上躺著的少年時,眼眶一紅,長嘆一口氣。
他放下藥箱,顫著手指將那些沾了他兒子血的紗布一一收拾干凈,而后拉了個椅子坐在沙發(fā)旁。
少年眉眼漂亮,長得很像他媽媽。
但臉上的淤青和傷口,看得讓人心疼。
凌正卿盯著他睡過去的面容看了許久,而后拿出手帕輕柔地擦拭掉少年額頭上浸出的汗。
“爸知道你在做什么,爸不攔著你?!?
凌正卿的眼底盡是心疼,“但是兒子啊,京市的水黑著呢,等你回了國,不知道有什么千難萬險等著你?!?
他打開藥箱,顫抖著手處理著少年手臂上那些不起眼的小傷口,“爸爸不敢把你帶在身邊,怕你像你媽媽一樣,也怕你一不留神就離開了爸爸?!?
凌正卿的眼淚掉下來,落在少年的手臂,又被他擦去,“要是你生在普通家庭多好,你這個年紀(jì)正是好玩的年紀(jì),也不用受這份苦?!?
將傷口處理完,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頭,像普通父親鼓勵自己兒子那樣。
“你是爸的兒子,爸爸知道你能在訓(xùn)練里堅持下來。但是爸爸心疼你,你本不該過這樣的生活的。我知道你怪爸爸不來看你,不是爸爸不想來,是來不了。小澈啊,盯著爸爸的人太多了,爸爸要是來得太勤,你也不會安全的。”
說罷,他無奈地長嘆一口氣,“你怪爸爸也好,不原諒爸爸也好。爸爸都不介意,只要你好好活著就行。爸爸只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爸爸的苦心?!?
少年眉頭輕輕蹙起,似乎有些痛苦。
凌正卿沒有再多說,拿過被子蓋在他身上。
忽然瞥見他身上放著的照片,凌正卿拿起細(xì)細(xì)端詳著,看了半晌,似乎有些印象。
好像是......喬氏集團(tuán)喬河的女兒。
眉眼間,倒是有點像喬河。
不過他有兩個女兒,這是哪一個?
凌正卿看了一眼照片背面,鋼筆字寫著一個“y”。
“y?”
意,還是愿?
將照片重新放在少年身上,凌正卿眉目慈祥一笑。
“臭小子,十六歲有喜歡的女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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