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澈!”
莊雨薇停在原地,眼底的淚水滑落,雙眼深深地看著凌澈,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凌澈聞聲,瞳孔猛地一縮,幾乎忘了呼吸。
“對不起,我的兒子!”莊雨薇孱弱的身體輕輕顫抖著,聲音卻有力而清晰,“媽媽騙了你!”
聽到這句話,不止是凌澈,身后的齊金也愣住了。
夫人是清醒的!
凌澈眼底猩紅地盯著莊雨薇,緊握著手里的槍,聽著莊雨薇站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對他說,“其實媽媽在你二十歲那年就清醒過來了!”
“那天,你爸爸的葬禮,我從一場大夢中醒來,恍若隔世。才發(fā)現(xiàn)我病了十六年,清醒過來的時候卻是我深愛的丈夫出殯的日子?!?
莊雨薇淚流滿面地看著凌澈,“我本想跟他一起去了,但我又放心不下你,我的兒子。我想著我要是同他一起走了,你孤苦無依的該怎么辦。我守著你爸留給我的東西,想好好活著又不敢活。我要是活著,你就活不成。”
想活,不敢活。想死,死不成。她這輩子生命中唯一的色彩,在丈夫去死的那天,就徹底失去了。
余后的日子,不過是在行尸走肉,等待黑暗被光明照亮的那天。
如今,她覺得她已經(jīng)快等到了。
她掉著眼淚,看向凌澈的眼神卻是無比溫柔,“所以小澈,媽媽只能繼續(xù)裝瘋賣傻陪著你。沒想到這一傻,又是七八年過去了。我的小澈已經(jīng)長這么大,這么成熟了?!?
“小澈,小意是個好女孩,媽媽真心地很喜歡她。她能做咱們凌家的兒媳婦是咱們的福氣。兒子啊,以后別讓小意傷心,跟她好好過一輩子。只要你倆好好的,媽媽就沒有遺憾了?!?
凌澈的心臟仿佛被人緊緊攥住捏碎,猩紅著眼看著莊雨薇,喉頭滾燙干啞到卻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
莊雨薇看著他,欣慰地笑了,“小澈啊,媽媽這些年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媽媽除了給你增添負擔(dān),什么都沒能給你?!?
“你這些年太不容易了,所以這一次,媽媽就不給你添加負擔(dān)了,你爸爸給媽媽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這次,就換媽媽幫你一次?!?
莊雨薇說完這句話,深深地看了一眼凌澈,毫不猶豫地轉(zhuǎn)了身。
凌澈看清她的動作,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沖著她的背影大喊道,“媽——”
拿著遙控的女人見她突然轉(zhuǎn)身跑過來,驟然睜大眼睛,“不好!她要引爆炸彈!”
莊雨薇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跑向了她以及那群手握槍支的傭兵。
她看見了眾人驚恐的眼神,以及那紛紛轉(zhuǎn)向她的槍口。
她沒有絲毫猶豫,短短幾步回頭路,拼盡全力地奔向他們。
她仿佛看見了死亡,又在死亡里看見了凌正卿。
他依舊西裝革履,英俊非凡,彎著好看唇角笑著對她招手。
他一定,也想她了。
現(xiàn)在,她終于可以跟他相逢了。
莊雨薇對準(zhǔn)了那些槍口撲了上去。
正卿,我來找你了。
......
回想當(dāng)年,那場名流宴會,她一襲白裙坐于上方,指尖流轉(zhuǎn)于大提琴的琴弦,琴聲悠揚婉轉(zhuǎn)。
他落座下方正席,一身筆挺西裝,英俊非凡。
四目相對間,暗生情愫,一見鐘情。
后來,他給了她一場盛大的世界婚禮,身為金字塔頂端的凌氏掌權(quán)人,他許下誓,這輩子唯愛莊雨薇一人。
他做到了。
她為他誕下一子,取名為,澈。
凌風(fēng)傲立云霄上,澈影清輝映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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