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逢亂世,朝廷一亂,江湖更亂,到處都是燒殺搶劫,激斗四起。
在這樣的世道下,五歲的孩子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想要活下去,太難太難了。
何況朝廷又發(fā)出了追殺令,下令全神州大陸圍剿鶴迦和項瀾兄妹。
殺一人,賞黃金萬兩。
殺二人,封王侯將相。
只是殺兩個孩子,就能夠得到這么高的獎賞,所有人都瘋狂了。
鶴迦自己也還只是一個孩子,縱然他曾是安王府世子,遠(yuǎn)比其他同齡人要早熟早慧,可他卻無法擁有成人矯健的身體。
但鶴迦知道,他必須要活下去。
只有命在,才能夠完成其他的事情。
鶴歲用生命為他開道,不就是為了讓他能夠帶著他妹妹繼續(xù)活著么?
活下去。
這三個字像是一個魔咒,支撐著年僅五歲的鶴迦帶著還在襁褓中的女嬰從皇城一路輾轉(zhuǎn)至神州大陸中部,又一路來到西北。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如何爆發(fā)了這樣強(qiáng)大的力量。
鶴迦想,或許因為他是項恒的血脈,或許因為他是鶴歲的希望,他不能倒下,只能向前。
但更多的卻是因為他妹妹會說話之后,第一個叫出口的詞,是哥哥。
“哥哥,哥哥。”
最開始她只會這么叫,一聲又一聲,沒有任何區(qū)別。
一路奔波,十分勞累,鶴迦有時候難免會覺得她煩。
可他每次看到她用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對他笑的時候,他又發(fā)現(xiàn)他的心柔軟的可怕。
后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說的詞也越來越多。
“哥哥,不怕?!?
“哥哥,我在?!?
“哥哥,我不疼?!?
怎么會不疼呢?
鶴迦抿著唇,沒有說話。
是他不好,讓她受了傷。
雖然只是輕傷,但總歸是他一時不慎。
兩年的逃亡,鶴迦已經(jīng)七歲,項瀾也兩歲了。
她能夠自己走路,不需要他背著她。
但或許是因為鶴歲生產(chǎn)時動了胎氣,項瀾的身體極差,從一出生就需要承受著病痛的折磨。
這病發(fā)作的時候,疼痛是從骨頭深處蔓延至全身的。
鶴迦見到項瀾小小的身軀蜷縮成一團(tuán)的時候,痛怒交加。
她還這么小,卻要受這么大的苦。
于是,鶴迦背著她又去了藥王谷。
但令人無法接受的是,全體太乙醫(yī)者也對項瀾的病束手無策。
最后還是藥谷老人說,這病痛無法根除,只能夠壓制,減輕她的疼痛。
鶴迦拿到藥之后,帶著項瀾又離開了,前往下一個定居點(diǎn)。
追殺他們的人只多不少,他只得帶著她換了一個又一個地方。
有了藥之后,項瀾的疼痛的確減輕了不少,可她病發(fā)的時候顯然依舊痛苦。
鶴迦只恨他不能替她承受這病痛之苦,他只能在她病發(fā)的時候,坐在她的旁邊給她講故事,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從女媧補(bǔ)天、夸父逐日這樣的神話傳說,到替父從軍、公主出征這樣的民間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