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滕翼不悅地道:“修修你那把沒有遮攔的油嘴!這位是趙國金枝玉葉的三公主,怎輪到你無禮?”
荊俊一震往項少龍望來,嚷道:“這位定是大破灰胡和人狼的項少龍!”
滕翼和項少龍大奇,交換個眼色,由前者問道:“你怎曉得?”
荊俊道:“聽邊境的魏兵說的,他們囑我替他們留心項爺和公主的行蹤,若有現(xiàn),會給我一百個元寶?!?
趙倩驚駭?shù)貑柕溃骸澳悴粫敲醋觯俊?
荊俊毫不費力躍起來,往后一個空翻,然后跪倒地上,抱拳過頭說道:“當(dāng)然不會,在下還立下決心追隨項爺,到外面闖闖世界,項爺請答應(yīng)小子的要求?!?
項少龍打心底喜歡此人,看著滕翼,表示尊重他的意見。
滕翼點頭道:“荊俊是這里最優(yōu)秀的獵人,精擅追蹤和偷雞摸狗之道。此次我特別到這個村子來,是想項兄見見這終日夢想要到外面見識闖蕩的小子。”
項少龍哈哈一笑道:“起來!以后跟我!”
荊俊喜得跳起來,連續(xù)翻三個觔斗,叫道:“讓小子先去探路,明早必有報告!”轉(zhuǎn)瞬去遠。
項少龍見他這么乖巧,心中大悅。那晚他們住進族長兼村長的家里,接受最熱烈的招待。
晚宴時,村里的長者齊集一堂,非常熱鬧,臨睡前,滕翼向兩人道:“今晚假若聽到異響,切莫出來,因為有人來偷村長的女兒。”
項趙兩人大奇,為何有賊來偷女人,竟不可理會。
滕翼解釋道:“是本地的風(fēng)俗,婚禮的前一晚舉行偷新娘的儀武,大家裝作若無其事,新郎偷了姑娘回家后,立即洞房,明早天亮前回到娘家舉行婚禮,你們可順便喝杯喜酒?!?
鑼鼓的聲音把睡夢中的愛侶驚醒過來,天還未亮,項趙兩人睡眼惺忪由溫暖的被窩爬起來,匆匆梳洗穿衣,走出廳堂,早擠滿來參加婚禮的人。他們和滕翼被安排坐在主家之后觀禮,村長和四位妻子坐在最前排,那對新婚夫婦穿紅衣頂冠佩,各跪一方,手上各捧一筐鮮果。賓客們拍手高歌,表示祝賀。
趙倩看得眉開眼笑,湊到項少龍耳邊道:“項郎啊!倩兒也要那樣穿起新娘喜服嫁給你。”
項少龍心中一甜說道:“有朝一日逃出邯鄲,我們立即學(xué)他們般舉行婚禮好嗎?”
趙倩猛點頭。
有人把七色彩線拴在一對新人的手腕上,人人念念有詞,祝賀他們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儀式既簡單又隆重。接著在村心的大宗祠外筵開數(shù)十席,全村的人喜氣洋洋的參與,穿上新衣的小孩更是興奮雀躍,他們的歡笑和吵鬧聲為婚宴增添喜慶的氣氛。
酒酣耳熟時,荊俊回來,湊在滕項兩人身后低聲說道:“魏趙間的邊防比平時加倍嚴(yán)密,人人摩拳擦掌要拿項爺和公主去領(lǐng)賞,幸好我知道有條隱秘的水道,若趁大雪和夜色掩護,可偷往趙國去?!?
項少龍喜道:“希望快點下雪!”
滕翼仰望天色,道:“今晚必有一場大雪?!?
滕翼的預(yù)測果然沒有令人失望,一團團的雪球由黃昏開始從天而降,四人早越過韓魏邊境,造好木筏,由滕荊兩人的長桿操控,次晨順風(fēng)順?biāo)?,安然回到趙境。
次日黃昏時分,四人來到滋縣城外進入趙境的關(guān)防,趙倩扮作男裝,充當(dāng)荊俊的弟弟,由于根本沒有任何戍軍的將領(lǐng)曾見過美麗的三公主,所以在進入邯鄲之前,不怕被人揭破。
城墻上的守軍剛喝止四人,看清楚是項少龍,把關(guān)的兵頭不待上級下令,立即開關(guān)放人入城,態(tài)度恭敬到不得了,可見項少龍在趙軍中建立起崇高的地位和聲望。事實上項少龍不斷把戰(zhàn)勝后斬獲的賊眾級,俘獲的武器馬匹送回趙國,先知道的正是這些守軍,對項少龍自然是刮目相看。m.biqikμ.nět
項少龍等四人在趙軍簇?fù)硐?,策馬朝滋縣馳去。趙倩騎術(shù)相當(dāng)不錯,高踞馬上,儼然是個美少年。尚未抵滋縣,忽地前面一隊趙軍馳來。
兩隊人馬逐漸接近,項少龍認(rèn)得帶頭的兩名將領(lǐng),一人為守城將瓦車將軍,另一人赫然是大仇家趙穆。趙倩和項少龍臉色大變,卻是避無可避,惟有硬著頭皮迎上去。趙穆拍馬沖來,瓦車緊追在他身后。兩隊人馬相會,紛紛跳下馬來。
趙穆看到女扮男裝的趙倩,立刻認(rèn)出,兩眼閃起貪戀的光芒,跪下施禮道:“巨鹿侯拜見三公主。”
嚇得瓦車和其它人忙拜伏地上。
項少龍心中叫苦,趙穆出乎意外的現(xiàn)身,破壞他本以為天衣無縫的安排,還得應(yīng)付趙倩被查出破去處子之軀的后果。
趙倩反出奇地鎮(zhèn)定,說道:“巨鹿侯請起!”
這回輪到項少龍領(lǐng)滕翼和荊俊向趙穆行禮,兩人清楚項少龍和趙穆間的關(guān)系,扮出恭敬的神色,心中當(dāng)然在操這奸鬼的祖宗十八代。
趙穆吩咐瓦車道:“三公主沿途必受了很多勞累驚嚇,快護送鸞駕回城休息。”
趙倩相當(dāng)乖巧,望也不望項少龍,隨瓦車先行一步。
趙穆和項少龍并騎而行,贊許著道:“雅夫人和成胥早將大梁生的事報告大王,大王對少龍應(yīng)付的方法和機智非常欣賞。唯一的麻煩,是安厘那昏君遣使來責(zé)怪大王,說連三公主都未見過,便給你劫走。這事相當(dāng)麻煩,看來還有下文?!?
項少龍假裝完全信任趙穆,道:“還請侯爺在大王前美幾句?!?
趙穆不由衷應(yīng)道:“這個當(dāng)然!”
問起滕翼和荊俊兩人。
項少龍道:“他們是曾幫助過卑職的韓人,卑職已把他們收為家仆?!眳s沒有說出囂魏牟的事。
趙穆問道:“少龍回來途中沒遇上敵人嗎?”
項少龍直覺感到趙穆這話大不簡單,而且以趙穆的身份,怎會特地到這里等他?難道趙穆和囂魏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關(guān)系?同時記起囂魏牟曾說過不可傷害趙倩的話,說不定因曾應(yīng)承趙穆要把人交給他。
口上應(yīng)道:“卑職碰到囂魏牟,斬下他的級!”
趙穆一驚失聲道:“什么?”
項少龍更肯定自己的猜測,趙穆若不是清楚囂魏牟的實力,怎會如此震驚。
聽項少龍重復(fù)一次,趙穆沉吟頃刻,側(cè)過臉來,盯著他道:“據(jù)我們在大梁的探子說,你逃出信陵君府那晚曾被囂魏牟和他的手下圍攻,后來有人救了你,還把你送出大梁,那人是誰?”
項少龍更肯定趙穆和囂魏牟兩人秘密勾結(jié),因為當(dāng)時事情生得非???,那處的居民又怕惹禍不敢觀看,旁人不清楚圍攻者是囂魏牟和他的手下,只會誤認(rèn)是魏國兵將。趙穆現(xiàn)在如此清楚當(dāng)時生的事,唯一道理是消息來自囂魏牟。心中暗恨,表面卻若無其事地嘆息道:“我也想知道仗義出手的好漢是誰,但他把我和公主帶離險境立即離去,沒有留下姓名。”
趙穆皺眉道:“你當(dāng)時不是身受重傷嗎?”
項少龍肚內(nèi)暗笑,奸賊你終于露出狐貍尾巴,若不是囂魏牟告訴你,怎會老子受傷多重也一清二楚。故作奇怪地道:“誰告訴你卑職受重傷,都只是不關(guān)緊要的輕傷?!?
趙穆也知自己泄了底,干咳兩聲掩飾心中的尷尬。人馬進入滋縣的城門,項少龍心道放馬過來!看看誰是最后的勝利者。
次晨項少龍等和趙穆天明起程,沿官道兩天后回到邯鄲,立即進宮參見趙王,滕翼和荊俊則被他安排先到烏家去。趙王在議政廳接見他,只有趙穆相陪一側(cè)。
行畢君臣之禮,孝成王由龍椅走下石階,來到他身后負(fù)手道:“少龍!你教我怎樣處置你才好?你成功盜回魯公秘錄,殺死灰胡,去我大趙一個禍患,立下大功。但你卻又不遵照寡人的吩咐,自作主張把三公主帶回來,教我失信魏人,說!寡人應(yīng)賞你還是罰你?!?
項少龍裝作惶然,跪下說道:“小臣知罪,但實是迫于無奈,魏人根本……”
趙王打斷他道:“不必多,你要說的話雅王妹早告訴寡人,但終是沒有完成寡人交給你的使命。安厘王若違反婚約,便由得他失信毀約,現(xiàn)在卻變成是他可來指責(zé)寡人,你教寡人怎樣交待?”
項少龍無名火起,差點想把孝成王活活捏死,這么不顧女兒幸福死活的父親,怎配作一國之君,沉著氣解下背上載有囂魏牟級的包裹,放在身前,說道:“大王把這個囂魏牟的級送回給魏王,他當(dāng)知道與囂魏牟合謀的事被我們識破,再不敢追究這件事。”
趙王愕然看著包裹,然后望著趙穆,有點不知如何處理項少龍的提議。
趙穆故作好人地道:“少龍你的提議很大膽,可是魏王隨口一句可把與囂魏牟的關(guān)系推得一干二凈,甚至可說是你陷害他。唉!少龍的經(jīng)驗仍是嫩了一點?!?
項少龍早預(yù)料到奸鬼會這么說,微微一笑道:“他和我們都是在找借口,大王只須對安厘說,我為拯救公主,被迫躲避囂魏牟的追殺逃回邯鄲。魏境實在太不安全,魏人若想迎娶公主,請他派人來迎接公主好哩,看他怎么辦?”
趙穆想不到項少龍竟想出這么一個方法來,一時無以對。
趙王呆了半晌,點頭道:“不失為權(quán)宜之計,就這么辦,看看安厘那老家伙如何應(yīng)付?”
再對項少龍道:“暫時算你功過相抵,保留原職,好好休息幾天,有事寡人自會召你入宮?!?
項少龍抹一把冷汗,連忙告退。
項少龍剛離殿門,成胥迎上來,卻沒有久別重逢的歡欣,沉著臉低聲道:“雅夫人在等項兵衛(wèi)。”嘆了一口氣。
項少龍涌起不祥的感覺,深吸一口氣,問道:“生什么事?”
成胥眼中射出悲憤神色,咬牙切齒道:“妮夫人死了!”
項少龍大為震驚喊道道:“什么!”
成胥神色黯然道:“事情生在你離去后的第三天,早上侍女進她房內(nèi),覺她拿著鋒利的匕,小腹處有個致命的傷口,床榻全被鮮血染紅。”
項少龍像由天堂墮進地獄,全身血液凍結(jié)起來,胸口若被千斤重錘擊中,呼吸艱難,身體的氣力忽地消失,一個踉蹌,差點仆倒地上,全賴成胥扶著。他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面頰。想起妮夫人生前的一往情深,溫婉嫻雅,如此橫死,還有公道可嗎?
成胥扶他站著好一會后,項少龍咬牙問道:“她絕不會是自殺的,那些侍女什么事都不知道嗎?”
成胥嘆道:“我們回來后就知道這么多,那些侍女全被遣散,想找個來問問也辦不到。朝內(nèi)的人又懾于趙穆淫威,不敢過問,大王現(xiàn)在完全被趙穆操縱,不會反對?!?
項少龍失聲道:“趙穆?”
心中逐漸明白過來。趙穆見妮夫人從了他,妒念大,向趙妮用強,趙妮受辱后悲憤交集,竟以死亡洗雪自己的恥辱。
趙穆這個禽獸不如的奸賊!
一陣椎心刺腹的痛楚和悲苦狂涌心頭,項少龍終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項少龍緊摟趙雅,怕她會忽然像趙妮般消失。
雅夫人陪他垂下熱淚,凄然說道:“項郎??!振作點,趙穆現(xiàn)在更不會放過你和烏家,你若不堅強起來,遲早我們會給他害死?!?
項少龍道:“小盤在哪里?”
雅夫人道:“現(xiàn)在他暫由王姊照顧,這小孩很奇怪,哭了幾天后,沉默起來,再沒哭過,只說要等你回來?!?
說到最后一句,趙盤的聲音在門外狂嘶道:“師傅!”
項少龍推開雅夫人,抱緊沖入他懷里的趙盤。
這小公子消瘦許多,悲泣道:“師傅!是趙穆這奸鬼害死娘的,盤兒心中很恨!”
項少龍反而冷靜下來,問道:“告訴我那晚生過什么事?”
趙盤道:“那天大王使人送了些點心來,我吃后昏睡過去,醒來時娘已給人害死,遺體被移走。娘很慘?。 庇质曂纯奁饋?。
雅夫人忍不住心酸,伏在項少龍背上泣不成聲,一片愁云慘霧。
項少龍壓低聲音說道:“由今天開始,小盤你跟著雅王姨,你娘的仇,我們一定要報,卻不可魯莽用事,否則只會教趙穆有借口對付我們,明白嗎?”
趙盤用力點頭,道:“小盤完全明白,這些天來,每天我都依師傅教導(dǎo)練劍,我要親手殺死趙穆?!?
項少龍向趙雅道:“雅兒好好照顧小盤,暫時趙穆應(yīng)仍不敢對付你和倩兒,但小心點是必要的。你可否把倩兒接出來到宮外的夫人府和你同住,同時要趙大等加強防衛(wèi),免得趙穆有機可乘?”
趙雅道:“王兄平時雖不大理會倩公主的事,可是因她與魏人的婚約,這樣接她出宮,會有困難,我想想辦法,取得《秘錄》,王兄對我非常重視,說不定可說服他?!?
項少龍想起一事,教趙盤先出廳去,然后向趙雅說出已和趙倩生關(guān)系的事。
趙雅聞色變說道:“怎么辦好?趙穆必會慫恿王兄使人檢查趙倩是否完璧,若現(xiàn)有問題,肯定不會放過你?!?
項少龍道:“趙穆現(xiàn)在心神大亂,一時可能想不到這點?!庇职櫭嫉溃骸澳銈兙烤箲{什么知道倩兒是否仍是處子?”
趙雅道:“主要是看她的處女膜是否完整。”
項少龍暗忖原來如此,又道:“由什么人進行檢查?”
趙雅道:“應(yīng)該是由晶王后親自檢視,因為趙倩乃千金之軀,其它人不可碰觸她的身體?!?
項少龍想起趙王后,心中升起一絲希望,說道:“無論如何,先設(shè)法使倩兒離開王宮險地,然后再想如何與趙穆斗法。”
此時陶方率著烏廷芳和婷芳氏二女趕到,別后重逢,自是一番欣喜。若非妮夫人的死亡,該是人生最歡樂的時刻,現(xiàn)在卻是另一回事。
在烏家城堡的密室內(nèi),舉行項少龍回來后的第一個重要會議。除烏氏惈、烏應(yīng)元和陶方外,還有子弟兵的大頭領(lǐng)烏卓,現(xiàn)在他已成為項少龍最親密和可靠的戰(zhàn)友。
烏氏惈先表示對項少龍的贊賞,說道:“少龍在魏境大展神威,震動朝野,現(xiàn)在無人不視少龍為趙國最有前途的人物,但亦惹起趙穆派系的妒忌?!?
烏應(yīng)元道:“我們別無選擇,惟有投靠秦人,還有活命的機會,否則只好坐以待斃?!?
各人均心情沉重,秦趙以外的五國中,魏和齊均對項少龍恨之入骨,燕國現(xiàn)在自身難保,正被廉頗率兵進攻,韓國又積弱不振。剩下的楚則嫌太遠,和烏家沒有什么交情,所以投靠秦國成為唯一的出路。項少龍心中苦笑,自己坐時空機來到戰(zhàn)國時代,開始時想要投靠尚落難于此的秦始皇,后來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他喘氣的時間都沒有,想不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仍是回到這條老路上。
烏應(yīng)元道:“我上月曾和圖先派來的人接觸過?!笨吹巾椛冽埫H坏臉幼?,解釋道:“圖先是呂不韋的頭號家將,智勇雙全,劍術(shù)高明,與我的交情相當(dāng)不錯。”接著嘆道:“據(jù)圖先說,秦國的莊襄王雖名正順坐上王位,但因人人懷疑孝文王是被他和呂不韋合力害死,兼且莊襄王長期作質(zhì)居于趙,呂不韋暫時仍很難坐上相國之位?!?
陶方臉色一變說道:“若呂不韋被排擠出來,我們也完了?!?
烏氏惈道:“我們現(xiàn)時正在各方面暗助呂不韋,幸好此人老謀深算,手段厲害,不容易被人扳倒,只要莊襄王仍站在他那一邊,事情大有可為?!?
烏應(yīng)元接著道:“這正是最關(guān)鍵的地方,莊襄王最愛的女人是朱姬,最疼愛的兒子是贏政,只要能把她母子送返咸陽,可牢牢縛著莊襄王的心,而這事只有我們有可能辦到,雖然并不容易。”
陶方怕項少龍不了解,解釋道:“朱姬本是呂不韋的愛妾,他為討好莊襄王,所以將她送給莊襄王作他的妻子?!?
烏氏惈道:“此女又名趙姬,國色天香,精通諂媚男人之道,對呂不韋非常忠心,若有她在莊襄王旁,可保證莊襄王不會對呂不韋起異心?!?
項少龍忍不住問道:“贏政究竟是呂不韋還是莊襄王的兒子,今年多少歲?”
烏應(yīng)元愕然道:“這事恐怕只有朱姬自己清楚。贏政出生于長平之戰(zhàn)前,現(xiàn)在至少過十三歲,看樣子應(yīng)是十五、六歲之間?!?
項少龍真的大惑不解,若照史,秦始皇幾年后登位才十二歲,史怎會錯得這么厲害。
烏應(yīng)元道:“我和圖先有協(xié)議,設(shè)法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朱姬母子送返咸陽,所以眼前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殺死趙穆,而是設(shè)法聯(lián)絡(luò)朱姬母子,看看有什么辦法將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帶離邯鄲?!?
項少龍低聲道:“我們手上有多少可用的人?”
烏卓答道:“我們手下主要有兩批武士,一批是招攬回來的各國好手,不過這些人并不可靠,有起事來說不定臨陣倒戈。另一批是烏卓為干爹在各地收養(yǎng)的孤兒和烏家的親屬子弟,人數(shù)在二千間,絕對可信任,他們肯為烏家流血甚至犧牲性命?!?
項少龍道:“若要運走朱姬母子,最大的障礙是什么?”
陶方道:“仍是趙穆那奸賊,最大的問題是他哄得贏政對他死心塌地?!?
項少龍咬牙切齒地道:“又是這奸賊!”
烏氏惈道:“切莫小覷趙穆,這家伙不但控制孝成王,又與郭縱聯(lián)成一黨;這里最大的趙族武士行會和墨者行會和他同一鼻孔出氣,像廉頗、李牧這種握有軍權(quán)的大將仍不敢過份開罪他,少龍你現(xiàn)在成了他的眼中釘,更要步步為營,否則隨時橫死收?!?
項少龍一呆問道:“什么是武士行會?”
陶方道:“那是專門訓(xùn)練職業(yè)武士的場館,趙族武士行會的場主是趙霸,武藝高強,遇上他時要小心點,在邯鄲他的勢力很大?!?
眾人商量了行事的細(xì)節(jié),項少龍返回他的隱龍居去。
陶方陪他一道走,途中說道:“我們的人到過桑林村你說的那山谷去,屋子仍在,但到現(xiàn)在尚見不到美蠶娘回來。不過你放心!我正盡力找她?!?
項少龍平白多件心事,來到這時代過一年的時間,人事和感情上愈陷愈深,悲傷和歡樂交替沖擊他的心情,使二十一世紀(jì)離他更為遙遠。有時真難分得清楚,這兩個時代,哪一個更像夢境。又或人生根本是一場大夢,時間只是一種幻覺,時空機則是可使人經(jīng)歷不同幻覺的東西。制造時空機出來的馬瘋子,恐怕仍弄不清楚這些令人迷惑的問題。
陶方又道:“我安排你兩位朋友住在你隱龍居旁的院落。嘿!荊俊和滕翼剛好相反,荊俊見到美女立即兩眼放光,滕翼則沒有半點興趣,真奇怪!”
隱龍居在望,項少龍停下來,簡單向陶方道出滕翼的凄慘遭遇,然后和陶方分手,先去看滕荊兩人。荊俊正摟著個婢女在親熱,給項少龍撞個正著,嚇了一跳,站起身來,手足無措。
項少龍笑道:“盡情享受!不用理我!”徑自入內(nèi)廳找滕翼。
滕翼獨自一人默坐席上沉思,不知是否念起死去的妻兒親人。項少龍坐到他身旁,向他解釋目前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