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聲像是羽毛拂過心尖,又似暗藏戲謔的鉤子,勾得溫栩栩耳根發(fā)燙。
她猛地別開臉,卻被他指尖捏住下巴轉(zhuǎn)回來,力道不輕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qiáng)勢。
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瞳孔里映著她倉皇的神色。
溫栩栩心里一團(tuán)亂麻,尷尬如潮水漫上臉頰,連耳尖都燒得通紅。
她覺得自已就像個無理取鬧卻被當(dāng)場抓包的孩童,可那股別扭的勁兒又讓她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眼神左閃右躲,就是不敢與他深邃的目光長久對視。
黎云笙倒是好整以暇,修長的手指撥弄著她衣領(lǐng)處別著的那朵絹花,那是早上出門時隨手簪的,此刻被他指尖勾著花瓣輕轉(zhuǎn),脆弱的絲蕊在他指節(jié)間顫巍巍地晃。
“你冤枉了我,這件事要怎么處理?說說。”他開口,聲音輕緩,尾音卻微微上挑,像是含著笑,又像是壓著未盡的惱意。
溫栩栩瞪他,卻在對上他戲謔的眼神時敗下陣來。
惡霸!就算現(xiàn)在不渣,也絕對是惡霸!
她在心里暗罵,腮幫子鼓鼓的,像只氣惱的河豚。
他凝視著她眼底翻涌的羞惱與動搖,忽然輕笑出聲:“現(xiàn)在知道弄錯了害羞了?”
溫栩栩再次別開臉,又被黎云笙捏著下巴轉(zhuǎn)過去。
可惡,壞人!
四目相對,她終于看清他眼底的坦蕩與無辜。
溫栩栩心里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愧疚,但下一秒就又理直氣壯起來,誰讓黎云笙總是捏她下巴了!
就算她搞錯了,那黎云笙也絕對是惡霸。
溫栩栩又想瞪他了。
其實(shí)溫栩栩這就是聽sara說了那個女愛豆的事情,所以此刻對黎云笙這種出身的人有些祛魅,或者說帶著點(diǎn)通仇敵愾的感覺。
因?yàn)樗湍莻€女愛豆的遭遇其實(shí)很像,她很輕易的就會將自已帶入進(jìn)去,黎云笙呢,就會被她安到趙云河身上了。
她已經(jīng)把自已想成了會遭遇迫害的可憐女性,而黎云笙就是會辣手摧花的貴族少爺。
一個天一個地,黎云笙如果想弄死她,都不需要本人動手,那些想討好他的人就能動手。
她看著黎云笙,甚至有的時侯猜測黎云笙此刻溫和的模樣不過是偽裝!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些狗血劇里的情節(jié),貴族少爺玩弄人心,等她失了利用價值便棄如敝履,甚至動用權(quán)勢讓人永世不得翻身。
雖然告訴sara不必為自已擔(dān)心,自已身邊還有個韓城護(hù)著。
但韓家和黎家其實(shí)也并沒有差多少。
如果黎云笙真的要迫害她,韓城也不一定幫得了她。
她只能說是認(rèn)為黎云笙不會主動害她,就算現(xiàn)在對她有些興趣,等這興趣散了后大概不會讓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騷擾她。
這大概就是黎云笙比趙云河要好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溫栩栩還是會覺得黎云笙未來會是個渣男。
即便這個男人現(xiàn)在看著人模人樣,可誰知道不是禽獸披上了一層人皮呢?
眼前的人明明不是趙云河。
趙云河是陰狠的毒蛇,而黎云笙……他的眼神太清明,像能照見人心的明鏡。
方才捏她下巴時指尖的溫度還帶著未散的暖意,撥弄絹花時指節(jié)分明的手甚至透著幾分閑適。
溫栩栩心里的刺又開始搖晃。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