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水聲潺潺里,僵立在前方眼瞧著前方一場血腥場面的喬瑯,面色空洞蒼白了瞬。
想起少年時隨義父來到這里的情形。
心里無限悲涼。
當年,義父應當已經隱約猜出了幾分明寧的手筆。
只是他終究對這個女兒愧疚,自覺子不教父之過,到底是放過了她。
明寧記恨喬昀當年連見她都不肯見,喬瑯卻知道,那時候喬昀不見她,是不愿讓李嫣一再拿她做筏子。
他的確不是個好父親,卻也不是全然不曾為這個女兒籌謀過。
反而是那他從來都不知道的云喬兄妹二人。
在他生前,同樣受了不少苦頭,卻沒得他半分庇佑。
明寧甚至還用著她的父親留給她的人手勢力,迫害折磨著那同樣是她父親孩子的云喬和云二。
若無喬昀的勢力,那時的明寧哪來的本事隔著千里操縱云喬婚事。
就連喬瑯,在不知道云二身份前,都曾和云二刀劍相向,險些要了他的命。
云二本該是喬昀精心養(yǎng)大的繼承人,卻在云家活得像一條狗。
喬瑯閉了閉眼眸,憶起當年鐵馬金刀令胡人膽寒的義父。
誠然,那是個極驚才艷絕的將軍,故去多年也是旁人口口相傳的英雄。
只是他于情愛,于子女,實在是……
到底是一手教養(yǎng)他的義父,喬瑯便是在他故去多年后,也無法在心底說出他半句不是。
他攥拳靜默了好幾瞬,抬步走向前頭的血腥。
明寧眼睛并未睜著,而是微闔著眼簾。
她去得痛苦,卻好似,并沒有多么不甘心。
喬瑯默默看了幾瞬后,移開了視線,伸手拖起倒在地上另一側的云喬,背在后背,跳入了暗河水。
云喬人在他背上,并未全然沉入水下,不至于昏迷中溺水。
喬瑯水性極佳,游得也很快。
他沿著暗河,動作極迅速,不久后便得見天日。
陽光入眼,有些刺目。
喬瑯眨了眨眼,遠遠瞧見一艘船。
那船上的人,似是也挑開船艙的小窗,瞧見了他背上的人。
很快就朝他的方向行船過來。
船只到了喬瑯身旁,從船艙里伸出一只手來,推開了原本緊閉的船艙門。
竟是那本該在洛陽城外重傷不醒的喬玄光。
“公子?!眴态樀晚鴨玖寺?,由著喬玄光帶走了自己背上的人。
“她怎么樣了?”喬玄光抱了云喬進入船艙。
“只是力竭昏迷?!眴态槾鸬?。
喬玄光指腹探了探云喬脈搏,確定人的確還活著。
方才將視線落在那喬瑯處。
“那明寧呢?”
他微挑了下眉,問得看似隨意,手卻已經按在腰間匕首上。
喬瑯沉默了瞬,隨后如實道:“死了。”
船艙里外,好一陣沉默。
良久后,喬瑯目光看著喬玄光腰上的匕首,突然問:“這是將軍的遺物嗎?”
喬玄光聽罷低眸瞧了眼,回道:“是吧,將軍府書房的東西。”
“此物,可以贈我嗎?”他看著喬玄光問。
片刻后,喬玄光解下了腰間匕首。
揚手給了他。
喬瑯接過匕首,垂眸道了句多謝,便回身重又潛入水下。
喬玄光人立在船頭視線看著那喬瑯游遠。&-->>lt;br>回首交代里頭的人道:“看著小姐,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