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星快步走過來,幫沈茴扶著齊煜,擔(dān)心沈茴沒力氣抱著齊煜。
沈茴抱著齊煜到床榻上躺下來,讓宮婢將床幔放下來。孫嬤嬤正心疼小主子一晚上沒睡,親自放了床幔,溫柔地望了一眼床榻上相偎的兩個人,悄聲退下去。拾星也悄聲退出去,將房門關(guān)好。筆趣庫
齊煜要強,并不想讓沈茴看見自己淚水漣漣的小臉蛋,一直把臉埋在沈茴的懷里。沈茴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哄著她,和她一起同眠。
齊煜起先躲在沈茴的懷里小聲哽咽地哭。她哭著哭著,又翹著唇角笑起來。
她知道自己克母,并不聽話去喚沈茴母妃,而是執(zhí)意地喊她小姨母。看呀,小姨母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果真不喊她母妃,就不會也把她克死了……
齊煜在心里夸自己好聰明。不多時,開開心心地沉沉睡著了。
沈茴等懷里的齊煜睡著了,才緩緩輕嘆一聲,她沒松開齊煜,一直抱著她,自己也睡了一會兒。直到睡了一個多時辰,沈茴醒來見齊煜還睡著,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一旁,給她蓋好被子,再悄聲離開。
沈茴離開齊煜的房間,走出去沒幾步,拾星迎上來,說:“娘娘,我正要去找您呢。丁才人過來了,抱著她新調(diào)的花蜜醬?!?
沈茴點點頭,帶著拾星回去。上次他跟丁千柔學(xué)做糕點的時候,丁千柔說過這種花蜜醬,沒想到今日帶過來了。
原本沈茴今日還想跟丁千柔學(xué)學(xué)怎么調(diào)這花蜜醬,只是她身上乏,沒什么力氣,只好改天。
丁千柔也瞧出來了,笑著說:“還有一種用荔枝調(diào)的甜醬,做很多糕點的時候放一點,味道都會不錯。下次一起教娘娘。”
沈茴怔了怔,想起裴徊光喜歡荔枝。她笑著點頭,說好。
丁千柔本來想告退了,她猶豫了一下,詢問:“娘娘知不知道江貴人怎么樣了?”
“江貴人?”沈茴茫然。她怎么不知宮中有什么江貴人?
“對呀,昨天晚上被歹人擄走的江貴人呀!”丁千柔蹙著眉,“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歹人,居然會膽大包天去劫妃子!”
昨天晚上皇帝去參拜河神時,帶了幾個妃子,丁千柔位份低,連承寵都沒有過,自然沒跟去。她今天一早聽宮里的宮婢都在說昨天晚上,一個妃子被歹人擄走了。她嚇了一跳,有些慶幸自己沒去。
“我來宮中時日不長,宮中又這樣多的妃子。竟是完全對這位江貴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丁千柔再嘆息一聲,“好可憐啊……”
好半晌,沈茴才回過神來。
所以,在他一身鮮血趕去救她前,還將這等小事也安排妥當(dāng)了?
沈茴慢慢垂下眼睛,蜷長的眼睫遮了眼底的一絲溫柔淺笑。
·
沈家。
沈夫人猶豫勸著:“這藥,你真不吃?若裴徊光給的這藥對你的腿真的有幫助呢?”
沈元宏直接將沈夫人遞過來的藥往地上一扔,小瓷瓶碎裂開,里面的黑色藥丸四散開來。
沈夫人嘆息:“不吃就不吃,你摔東西做什么?”
沈夫人也不確定這藥到底有沒有用。畢竟……是那樣一個人送過來的。那樣一個從來只知殺人,從不救人的人。
可是她心里又含著一絲僥幸。
她低著頭,視線惋惜地追隨著四處滾落的黑色藥丸。她的視線跟著滾到門口的黑色藥丸,視線里出現(xiàn)一雙靴子。
沈夫人一怔,抬頭看見邁進(jìn)門檻的裴徊光,臉色頓時一白,畏懼地拽了拽沈元宏的袖子。
沈元宏也看見了裴徊光,他把臉轉(zhuǎn)過一旁,并不理會裴徊光。
裴徊光彎腰,慢悠悠地?fù)炱鹨活w藥丸,他緩步朝沈元宏走過去,開口:“沈元宏,誰準(zhǔn)你摔咱家的藥?”
沈元宏臉色陰沉,并不開口。ъiqiku.
若說骨氣,沈家人就沒一個軟骨頭。
“嘖?!迸峄补獾托α艘宦?,忽然拔劍,銀色的劍刃抵在沈夫人的肩上。沈夫人的雙肩下意識地顫了顫。
“你!”沈元宏怒目而視。
裴徊光將藥丸遞到沈元宏面前,慢條斯理地開口:“岳丈大人把藥吃了。聽話?!?
沈元宏咬牙切齒。
·
裴徊光離開沈家,去見了蕭牧。
蕭牧早有所料,知他會找上門來。蕭牧沉著臉,臉上并無畏懼。他望著緩步邁過門檻的裴徊光,冷笑一聲,道:“來殺我的?”
“不,給蕭公子尋了個好差事。蘭平起匪,蕭公子去剿匪最合宜不過?!迸峄补饩従徖_椅子,慢悠悠地坐下。
蕭牧盯著裴徊光,冷聲問:“想讓我死在剿匪中?你為什么不干脆直接殺了我!”
裴徊光笑笑,從小糖盒中取出最后一塊奶糖放進(jìn)口中,慢悠悠地嚼了吃,才開口:“咱家不做會破壞和寶寶之間感情的事情。所以不親自殺你?!?
蕭牧愣了好長時間,結(jié)巴反問:“寶、寶寶?”
“對。蔻蔻求著咱家喊她寶寶?!迸峄补獾偷托χ?。
他笑夠了,又瞬間陰沉了臉:“現(xiàn)在死,或死在戰(zhàn)場上。你選。”
他不親手殺他,只是讓他有去無回而已。
嘖。.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