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她右臉高高腫起,血絲浸染,唇角都溢出了腥紅的血跡。
蘇染汐氣若游絲地笑:“打得好。”
“陌離,你竟敢打我?”蘇淮寧震驚地捂著臉:“你是國師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奉皇后……”
“國師自然比不上皇后娘娘身份尊貴,亦是得陛下恩賞封詔——金印諭旨,昭告天下,位及一品。”
陌離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她:“只是我早已上稟陛下,不娶妻,忌紅塵,一心只為陛下追尋長生之道?!?
“蘇淮寧身為相府嫡女,行無忌,污蔑本國師就是污蔑陛下,還敢借皇后娘娘狐假虎威,罪加一等!”
國師威壓,不可一世。
他代表的不只是皇帝的寵信,還是一國信仰。
眾人不禁低下頭,不敢直視。
蘇淮寧不過是個(gè)色厲內(nèi)荏的閨閣千金,除了跟在夏凜梟身旁,哪里見過這樣的強(qiáng)大氣場?
可夏凜梟待她從來都是春風(fēng)化雨,不會(huì)這樣嚴(yán)苛冷漠。
她是踩上硬釘子了。
“娘娘懿旨是要?dú)⒘颂K染汐……”她不甘心地掙扎著起身,余光嫉恨地看著蘇染汐。
就差一步!
就能送她下地獄了!
“蘇染汐是圣旨御賜的戰(zhàn)王妃,生為王府人,死為皇室魂。除了陛下和王爺,沒人能要她性命?!蹦半x冷冷打斷她。
看著男子清俊貴氣的背影,蘇染汐眸光一閃。
從前的陌離——行舉止,隨心而為,從不會(huì)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
今日這是怎么了?
回過神來,蘇染汐突然一腳踹向蘇淮寧雙膝:“皇后貴為一國之母,一向深居簡出,宅心仁厚,怎會(huì)做出暗殺本王妃這樣的齷齪事?姐姐信口雌黃,不為自己著想,也不為相府榮辱想一想嗎?”
陌離掃了她一眼,神色莫名。
撲通一聲。
蘇淮寧被迫雙膝跪地。
聽出兩人的話外音,登時(shí)嚇得一個(gè)激靈。
陌離若是把事情鬧大了……
皇后娘娘不會(huì)承認(rèn)暗殺,更不會(huì)保她。
蘇染汐再反咬一口,相府定會(huì)被自己連累!
頓時(shí),她滿臉驚恐地磕頭:“國師教訓(xùn)的是?;磳幰粫r(shí)失,罪該萬死?!?
見男子無動(dòng)于衷,她甩手狠狠往自己臉上抽巴掌:“國師寬厚,請(qǐng)饒恕淮寧愚笨吧。”
待蘇淮寧臉上都抽出了血,眼看著真要?dú)萘?,陌離才淡淡抬手:“寧小姐既知錯(cuò)了,我今日便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
他回頭掃了蘇染汐一眼,冷冷沖殺手們命令道:“都撤了吧,別擾了客棧的生意?!?
看了蘇淮寧的下場,眾人哪敢再多說一句廢話?
一行人扶著腫成豬頭的蘇淮寧,默不作聲地撤出客棧。
一時(shí)間,客棧變得空空如也。
老板和店小二不知所蹤,只剩下了兩個(gè)人。
陌離轉(zhuǎn)身,打量蘇染汐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扶她一把:“你,可還撐得住?”
這家伙!
搞什么幺蛾子?
裝冷酷無情給誰看?
蘇染汐盯著他那張晶瑩剔透的面具,想到今日之禍,歸根結(jié)底還是拜夏凜梟所賜。
眼前人和夏凜梟,說到底也是一副皮子。
一樣的討厭!
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楚楚可憐道:“我感覺快死了,你扶我一把。”
陌離下意識(shí)退了一步,險(xiǎn)些連累蘇染汐摔個(gè)狗吃屎。
蘇染汐:“……”
眼底的猶豫一閃而過,陌離到底還是伸手把人撈起來:“我?guī)闳ク煛?
啪!
蘇染汐猛地掀飛他的面具,一巴掌狠狠抽了過去。
“整天戴個(gè)破面具裝什么裝!王八蛋,你騙得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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