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伯爵府章二郎的親事本就是父親一手撮合的,如今章家今日來提親,要正好撞見了張府的,父親舍了伯爵府的親事,將女兒嫁給張廷義一個年近五十的老鰥夫,章家的便不會有怨么?”
“此事一是父親不守信用,二是張廷義的名聲本就不好,尋常世家多避諱,再張廷義正妻才走不過一年,父親就將女兒嫁過去,外頭人不定會說父親巴結(jié)攀附權(quán)貴,少說也有些閑碎語?!?
“再有伯爵府這事一起,父親不僅得一個不守信用,更得一個攀權(quán)附貴的名聲,再我與章公子本已兩情相悅,我雖不能決定我親事,可章公子和毅勇伯爵府的該如何想?”
“章公子本是皇帝身邊的人,難免不會將此事說出來,傳到皇帝耳朵里,再有外頭那些風(fēng)語,到時候父親在皇帝心里的印象,也怕好不到哪里去?!?
說著沈微慈拿帕點淚,淚盈盈道:“女兒也知父親有難處,自從母親走后,女兒便將父親當(dāng)作唯一依靠,女兒不想讓父親為難,可女兒剛才那番話也全是為了父親著想?!?
說著沈微慈仰頭看向沈榮生:“再有今日伯爵府的和張府的碰到一起,事情總之要撞破,不是兩家的都得罪了?”
“畢竟是父親先提與毅勇伯爵府的親事,總是不好解釋的。”
“當(dāng)下只有繼續(xù)與伯爵府的親事,才能更好保住父親的名聲啊?!?
沈榮生一聽沈微慈這話,倒的確是有些道理,張家雖顯赫勢大,可誰家將好女兒往那火坑里嫁,這名聲傳出去,他往后在官場上總要受些閑碎語。
再有章元衡是皇帝身邊人,這般毀了約,一氣之下在皇帝面前告狀怎么辦,到底也是自己對不住人家。
沈榮生皺著眉在屋里渡步,現(xiàn)在事情鬧成這地步也是他沒想到的。
接著他又聽到沈微慈過來說:“剛才女兒已經(jīng)叫丫頭帶信去前門,讓人送信去毅勇伯爵府去,讓章公子明日再來提親,也免了今日尷尬?!?
沈榮生聽到沈微慈這樣說,不禁對自己這個懂事的女兒又愧疚了幾分。
他嘆息:“難為這時候你還顧全著大局。”
沈微慈紅著眼眶看著沈榮生:“女兒別的不知道,女兒只知道不想讓父親為難罷了?!?
“只是女兒已與章公子兩情相悅,父親也應(yīng)知道的,如今又要嫁給年近五十的張廷義,女兒著實也不愿的?!?
沈榮生負手皺眉,一直在屋子里渡步,遲遲不發(fā)一,滿臉的愁。
他當(dāng)然也想讓沈微慈嫁給章元衡,也不至于落個苛待女兒的名聲。
可張廷義哪里是能得罪的起的,將來官場上隨便使個小絆子,再有陳赫那緊抓不放,他也自身難保。
不管怎么選都有難處。
沈微慈靜靜看著沈容珩在屋子里轉(zhuǎn),默默站在一邊,她心里也在想,要是最后父親仍舊答應(yīng)了張廷義的提親,那自己還能想什么法子。
她心底再清楚不過,不能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父親身上,父親搖擺不定,內(nèi)心不堅,或許文氏和老太太一挑撥,又會倒向她們那邊了。
更何況,在利益面前,自己這個女兒,在父親心中也并沒有那么重要,父親糾結(jié)在意的,從來也只有他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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