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笑了笑,將賬目放在一邊:“一千兩?!?
月燈聽完沈微慈的那句一千兩,腦袋里直嗡嗡的,這才多久,竟然賺了這么多。
沈微慈瞧了月燈一眼,又笑了下:“還有成本和工錢呢,不過五百兩是有的。”
月燈忍不住咂舌:“真好賺銀子。”
沈微慈自己也知道鋪?zhàn)幽芷饋?,到底是借了宋璋的?shì)起來的,漸漸才在貴婦人里頭有了名聲。
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婦人,最不缺銀子,樣樣都得用上最好的東西,身邊姐妹都在用的,自然也會(huì)跟風(fēng),慢慢的就有些風(fēng)頭了。
正說著話,簾子外頭又有動(dòng)靜,叫人進(jìn)來,原是孟嬤嬤端著安胎藥進(jìn)來了。
沈微慈聞著那一股苦藥味有些難受,捂著胸口似乎有些受不了。
她本吃的藥不算少的,從前聞著藥味雖難受,但也不是這樣翻江倒海的難受,甚至想要作嘔。
“這里頭全是安胎的,為著小世子好,您再忍忍?!?
孟嬤嬤的話很客氣,燕兒跟在孟嬤嬤的身后,過去沈微慈身邊小聲道:“這是補(bǔ)氣行氣的安胎藥,用了紫蘇,砂仁,還有白術(shù)加了人參熬的?!?
“奴婢去吳先生那兒拿藥時(shí),吳先生也說夫人身子底子弱,頭三月最為關(guān)鍵,是該喝安胎藥,夫人喝了吧?!?
沈微慈知道燕兒過來她身邊說這番話,話里的意思是這藥沒問題,從抓藥到熬藥都是她親力親為的,藥方也是由吳先生看過的。
沈微慈知道自己底子不好,到底點(diǎn)點(diǎn)頭,從燕兒手上接過藥碗,低頭喝藥。
才剛一喝完,沈微慈就用帕子捂著唇干嘔起來,孟嬤嬤送顆酸棗過去,沈微慈含住也受不了,吐在了茶盞里,額頭涔涔冒著冷汗。
孟嬤嬤忙一邊給沈微慈順氣,一邊用帕子給沈微慈擦汗:“夫人嘔了也尋常,上午便不喝了,晚上再喝一副,能吃多少是多少就是。”
“頭一月反應(yīng)是最厲害的,漸漸的就好了?!?
沈微慈喘著氣,撐頭靠在小桌上,肚子里依舊滾的厲害。
還是孟嬤嬤將早準(zhǔn)備好的酸黃瓜叫丫頭拿過來,給沈微慈夾了一小碟送過去:“夫人嘗嘗這個(gè),老奴昨晚腌的,這會(huì)兒酸味該足了?!?
沈微慈聞著那股酸味,才覺得胃里頭好多了,禾夏替沈微慈夾了一塊送過去,沈微慈咬了一口,頓時(shí)好受許多。
從禾夏手上拿過筷子,低頭將小碟子里的都吃完了。
孟嬤嬤見狀笑道:“夫人可不能貪吃酸的,待會(huì)兒中午還得用膳?!?
沈微慈捂著胸口:“吃不下?!?
孟嬤嬤笑了笑:“這您放心,老奴來就是為著您的飲食的,等三月后您好些了,老奴也可以去跟老太太復(fù)命去了?!?
說著孟嬤嬤又道:“老奴先去廚房看著,夫人再去歇歇吧。”
沈微慈看著孟嬤嬤告退出去的背影,從剛才到現(xiàn)在,孟嬤嬤的眼神都不曾亂看過,除了過問沈微慈的吃食和身子,其余的都不過問。
比起之前那位王嬤嬤,通透了不知道多少。
燕兒在沈微慈身邊也小聲道:“奴婢瞧著這位孟嬤嬤像是真心為著夫人身子的,在廚房什么都要過問一遍,嚴(yán)謹(jǐn)?shù)暮?,還親自上手打掃呢?!?
“說夫人用的一應(yīng)東西,都需得用沸水煮了才能用,免得那些下人手上有不干凈的東西沾上去了。”
沈微慈身子往后靠下去,點(diǎn)了點(diǎn)頭。
才緩沒一會(huì)兒,簾子外頭又來傳話說二夫人三夫人和甄氏來了。
沈微慈早料到過她們會(huì)來,雖然不想應(yīng)付,但也叫人去請(qǐng)進(jìn)來。
二夫人三夫人一進(jìn)來,便一臉喜氣的看向沈微慈:“今早聽說侄媳懷上了,也就趕緊來瞧瞧?!?
“沒擾著你吧?!?
沈微慈含笑,叫丫頭去奉茶,又對(duì)著二夫人道:“二嬸嬸和三嬸嬸來看我,陪我說話,我也高興的?!?
甄氏牽著女兒意榮過來,看向沈微慈:“妹妹好福氣,這回一定生個(gè)小世子?!?
沈微慈笑:“得三嫂嫂的話,但愿吧?!?
說著沈微慈從手邊的碟子里抓了兩顆陳皮糖彎腰遞給甄氏的女兒:“四嫂嫂這兒沒好吃的,只有這個(gè),你下回來四嫂嫂這兒給你備著德福記的玫瑰糖,可甜的?!?
意榮有些怯生生的看向沈微慈,又看向面前白凈的手指,猶豫一下就小手往沈微慈的手上抓陳皮糖去了。
甄氏沒帶意榮來過沈微慈這兒,意榮年紀(jì)不過三四歲大,小姑娘眼睛圓溜溜的黑亮亮的很討喜,只是似乎不怎么得二夫人喜歡,看起來也有些怕人。
甄氏將意榮抱在懷里坐下來,小聲教著意榮說話:“意榮,叫四嬸嬸。”
很快奶聲奶氣的聲音便傳來:“四嬸嬸?!?
屋子里被這好聽的奶音打破了那絲客氣,都笑了起來。
甄氏坐下后,意榮坐在她懷里吃糖果子,絲毫沒在意屋子里大人講話。
三夫人看向沈微慈,給沈微慈說著懷身孕的忌諱:“侄媳往后羊肉兔肉是再不能吃了。”
“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總是有道理,聽說有人就不信邪偷吃兔肉,結(jié)果生了個(gè)三瓣唇的孩子,這不是害了孩子么?!?
沈微慈雖覺得這種事應(yīng)有些巧合了,卻還是點(diǎn)頭笑道:“三嬸嬸提醒的也是,我其實(shí)也不喜吃兔肉?!?
二夫人也應(yīng)和:“懷了身子該忌口的的確是要忌口,可不能由著性子來?!?
說著她眼神瞟了一眼甄氏,又道:“當(dāng)初你三嫂懷身子的時(shí)候,我叫她多吃些酸的,她偏不聽,非得吃辣的,結(jié)果生了個(gè)丫頭出來?!?
說著她好奇的問沈微慈:“你現(xiàn)在可喜好什么味的?”
沈微慈笑了下:“倒是有些饞酸的?!?
說著又頓了一下道:“不過這也不準(zhǔn)的,與吃酸吃辣沒什么干系?!?
二夫人便道:“侄媳你可別不信,等你這個(gè)生下來就知道,保管是個(gè)小世子?!?
坐在一旁的甄氏臉色有些許難看,抱著懷里的意榮手上緊了緊,低頭去給意榮整理頭花。
沈微慈注意到甄氏臉上的神色,便沒再說這個(gè),只是朝二夫人問起頭三月該注意些什么。
一句一句的閑聊里,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臨著二夫人三夫人走時(shí),甄氏留在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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