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管,扯下剛才披在身上的狐裘蓋在清娪身上,又關(guān)心起沈微慈的病,滿眼擔(dān)心:“你身子的寒都沒全好,你先好好在這兒待著,金軍破不了廣陵,很快這邊的戰(zhàn)事就結(jié)束。”
沈微慈輕輕點頭,就從宋璋懷里站起來,披著外裳去叫門外的丫頭拿傷藥來。
哪想那丫頭手上早準(zhǔn)備好了,想來應(yīng)該也是譚氏讓準(zhǔn)備的。
宋璋坐在桌邊,沈微慈站在他身邊,低頭為他輕輕上藥。
中衣脫下來,她看見他身上新添的傷口。
血淋淋的。
不過是他身上穿著黑衣,看不出來。
肩上的砍傷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傷在他左手手臂上。
手臂上的傷口深的幾乎看得見骨頭。
沈微慈眼眶一酸,不知道這該有多疼。
宋璋見沈微慈看著他手上上,忙將衣裳拉起來:“那處的傷你別管,肩上的幫我上了藥就好了?!?
沈微慈淚蒙蒙的看著宋璋:“那傷怎么這么深?”
宋璋抬頭看了看沈微慈的眼睛,笑了下,隨口道:“沒事?!?
說著他隱了笑抿唇:“我來的時候大嫂說你這兩天總是郁郁寡歡的,是不是還害怕之前的事?”
說著宋璋拉著沈微慈坐在懷里垂眸:“我該早點去找你的。”
“李容山這人太陰,上回我?guī)巳I帳救你,他提前讓人在箭傷抹了毒。”
“本來我要是沒中毒,能直接從火里出來救你出去的,只是那毒太厲害,火勢又太大,我只好等著我后面的人來。”
“耽誤了時間?!?
沈微慈現(xiàn)在想起來也依舊膽戰(zhàn)心驚。
但她不想想那些事情了。
她靠在宋璋肩膀上低聲道:“我一直都沒怪你?!?
又看著他問:“火那么大,你怎么出來的?”
宋璋淡笑了聲:\"李容山是要讓我死在里面的,射進(jìn)來的箭支支有毒,好在地上有個死了的女人替我擋住。\"
“再有我?guī)淼娜艘瞾砹耍钊萆搅粼谀莾旱娜艘膊⒉欢?。?
說著宋璋又看向沈微慈:“好在我知道他有這一招,我這么輕易過來,他不可能不設(shè)陷?!?
“我出來了知道李容山帶你去了九原,接著又去九原找你?!?
接著宋璋又看了眼沈微慈:“只是李容山的毒的確用的陰毒,即便我已經(jīng)吃了解藥,我胳膊上的傷口這幾天依舊腐爛下去?!?
“好在上了這些天的藥好多了,已經(jīng)開始長肉了?!?
那傷口后來一直爛到了見了白骨,沈微慈知道。
沈微慈的手抖兩下,想起那一日。
她眼底難過。
宋璋在中了毒的境況下也來九原救她。
要是他再來晚一步,或許自己已經(jīng)見不到他了。
她覺得喉嚨發(fā)緊,又起身默默低頭為宋璋將肩膀上的血擦干凈,再給他上藥。
她低聲問他:“現(xiàn)在肩上的傷哪來的?”
宋璋笑了一下:“剛打完,就連夜過來看你了?!?
沈微慈低頭,后背的發(fā)絲落下來,輕輕為他將傷口纏好:“你沒事就好。”
“我和清娪一直等你?!?
宋璋愣了愣,抬頭看向沈微慈的眼睛,紅通通的,依舊帶著淚光。
他忽然覺得他穿過寒風(fēng)與冷夜,帶著一身傷回來見她,是最值得的事情。
他心里牽掛她,一刻都等不了。
沈微慈知道宋璋在看她,她咬了咬唇,替他纏好傷口后,又將他帶血的中衣脫下來,彎腰抱起地上的黑衣,打算抱出去讓丫頭拿去洗了,再送一身干凈的衣裳來。
只是她才剛走一步,手臂就被拉住,回頭看是宋璋灼灼熱烈的目光。
宋璋此刻上半身光著,露出精壯結(jié)實的胸膛,身上和手臂上都纏著布帶,其他還有大大小小的細(xì)小傷口。
沈微慈能看懂宋璋那眼里熱烈需要親熱的意思,他的眼神從來毫不忌諱,她與他這么多年,早就習(xí)慣了。
但宋璋現(xiàn)在身上這么多傷口,動作只會讓傷口又裂開出血。
她小聲道:“你先去看看孩子吧,你回來還沒看她呢?!?
宋璋怔了下:“孩子待會兒再看?!?
\"我想……“
他話還沒說完,見沈微慈推開他的手:“阿娪想你?!?
宋璋看沈微慈堅持,無奈只能乖乖起身往床邊去。
沈微慈帶著新?lián)Q來的衣裳進(jìn)來時,宋璋正穿著黑褲,光著上身,半撐著頭用手指去戳清娪圓潤潤的臉蛋。
沈微慈站在原地靜靜看了一會兒才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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