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儲衙主官黎大人這里,宋福生正在接受著問詢。
黎大人拋出第一個問題時,宋福生就覺得壞菜了。
果然是相中他了。
他懷才怎么跟別人懷孕似的,就那么明顯嗎?
看來要怪,只能怪古代人真是太……落后了。
出過遠門,有過遠行經(jīng)歷,竟然也能算是一種人才。
大多數(shù)的人,一輩子都守著家里的一畝三分地,沒機會見識到外面的世界,就把他這種逃過荒的顯得出類拔萃了。
話說,這逃過荒,算是啥優(yōu)秀的事嗎?
一個沒死,也能成為衡量他是不是人才的標(biāo)準?
半個時辰后,宋福生走出了黎大人的衙署。
被黎大人的屬下帶去了倉場衙的凌陰。
(凌陰,冰室建筑,地下,比百姓的地窖挖的深、規(guī)模極大,也被喚為冰窖。)
宋福生才下去就感覺冷意撲面而來,冰冰涼。
幾名官差將草墊子一把掀開,摞得像鋪大炕似的奶磚登時映入眼簾。
宋福生一瞅,好嘛,他之前運來的奶豆腐壓根就沒往前線送,一直存在這里。
這是要存夠量,等著他這回往外運呢。
出了窖,搓了搓胳膊,當(dāng)宋福生再看到存放著的一堆大列巴時,已經(jīng)不感到意外了。
忙碌的身影,從這間屋子穿梭到那間屋子,開具各種單據(jù)。
比如即將帶隊多少人,要帶走多少騾子車,要用多少草料,押運具體數(shù)量,以及過城的通關(guān)文書和押運憑據(jù)。
這些都要裝好,讓負責(zé)的人寫的仔細明白。
因為最后他要拿到交貨收據(jù),才算押運結(jié)束,才可踏上歸途。
將該辦的手續(xù)辦好,宋福生方才心事重重回了家。
——
“什么?”錢佩英嚇掉了手里的辣椒。
宋茯苓也驚訝至極:“啊?”
宋福生點頭:“你們沒聽錯,我要走了,這算是政治任務(wù),壓根就沒法拒絕,我先取地圖冊吧?!?
宋茯苓急忙去將門反插,在等待老爸從空間出來的空檔,跟老媽面面相覷,太突然了。
宋福生出空間沒磨嘰,拽過女兒先和他一起研究:
“閨女,他讓我押運到耀州城,你看這是他給的路線圖?!?
宋茯苓接過古代路線圖,又翻開現(xiàn)代地圖冊,比照來對照去,眼神兩面轉(zhuǎn)悠,只幾個來回就確定道:
“爹,那耀州城差不多就是現(xiàn)代的營口。單程大約四百多里路,照著咱們逃荒的速度,你最快二十天就能跑個來回,最慢一個月到家。營口,仍在新皇的管轄范圍里,那你這趟任務(wù)沒太大危險?!?
宋福生忽然對女兒露出無奈的表情。
女兒有這個毛病,遇事先解決事,就顯得很不近人情。幾句話就給他定性為不算太苦。
這時候要是換成別家女兒,估計會哭著說:“爹,怎么辦呀,為啥要派去那個破耀州啊?!?
他家閨女,并無。
錢佩英聽完先松口氣,隨后就不樂意了:“你這孩子說的咋那么輕巧呢,你爹都要走了,連續(xù)走一個月還不夠苦?”
“可我爹說了,那不是政治任務(wù),推不掉嘛。
我就要告訴你們是哪里,怎么走。
爹,你看,其實他給你的圖已經(jīng)畫得非常明白了,全是新皇的地界。
再根據(jù)咱們自己的地圖冊,只這里應(yīng)該非常荒涼,現(xiàn)代都沒什么人家,不過走這片荒涼地,能抄近路。
按照腳程計算,你還能再提前兩三天到家。
噯?爹,你說他為啥要讓你送到營口???那里不是前線也不是戰(zhàn)區(qū)呀?”
宋福生挑了下眉:“你猜呢?”
“我猜,營口只是一個貨物中轉(zhuǎn)站吧,你送到后,那里會有其他人接手,接著往前運,應(yīng)該是換成比你更專業(yè)的人去送?!?
“送哪去?。俊卞X佩英問道。
爺倆一起抬眼看看她,指向大連附近。
錢佩英急忙壓低音量:“媽呀,你倆咋又開始設(shè)計進攻路線了呢,快打住。這是高度機密吧?怕走漏消息,才不讓一般人去送?!?
宋福生和宋茯苓這父女倆哪是光猜到路線了,又一起猜到:看來這真是給突擊部隊準備的口糧,那里真的有一支隊伍,即將要“漂洋過海去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