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霸道起來,那是一點道理也不講的。
知客僧無法,只能領(lǐng)著她去后山。
大槐寺的后山清幽安靜,穿過一片竹林,楚翎看到前方有一片菜地,那凈慧就在那澆菜。
馮令薇嘀咕:“這和尚和昨天不一樣呢!”
確實不一樣。昨日凈慧一派高人風(fēng)范,如同文人雅士,今日他穿著粗布僧衣,一下子接地氣起來。
聽得知客僧呼喊,凈慧轉(zhuǎn)過身來,臉上掠過一絲訝色,而后笑吟吟地走過來。
“小姐今日過來,可是想清楚了?!?
楚翎臉上既無惱色,也無笑容,淡淡道:“別管我想不想得清楚,你先把話說清楚?!?
凈慧點點頭,轉(zhuǎn)頭跟知客僧說了幾句,便領(lǐng)著他們?nèi)プ约簰靻蔚亩U院。
這座小院就在菜田旁邊,與其說是禪院,不如說是農(nóng)舍,打掃得干干凈凈,有一股天然意趣之美。
凈慧請她們在廳中小坐,自己去換下沾了泥的粗布僧衣。
“阿彌陀佛!”沒一會兒,凈慧又是一派高人風(fēng)范,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
他在茶桌前坐下,動手烹茶。
楚翎看過去,他握著佛珠的手修長細(xì)致,不像個從小干粗活的。
于是她問:“大師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瞧你手上有筆繭?!?
旁邊干雜活的小和尚插嘴:“凈慧師兄原是讀書人,不過家里遭了難,就進(jìn)了空門。”
“哦。”馮令薇神色略有放松。讀書人啊,難怪談氣質(zhì)大有不同。
楚翎忽然抽了抽鼻子,問:“什么味道?好香!”
凈慧訝然,笑道:“小姐鼻子真靈,就是檀香,只是比菩薩面前的多加了幾味藥?!?
小和尚連連點頭:“凈慧師兄調(diào)的香很特別,住持也很喜歡,說睡得很香。”
“哦!”楚翎不再說話。
等茶點好了,她讓跟隨的宮人出去,連馮令薇也打發(fā)走。
馮令薇猶豫:“阿翎,你一個人可以嗎?”
楚翎道:“這么多人在外面,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有幾句話想問大師,不好讓人聽到?!?
“那你不要生氣。”馮令薇小聲說,“他要真冒犯你了,咱們讓住持趕他走。”
楚翎笑著點頭:“我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馮令薇這才放心出去了。
小廳的門關(guān)上,凈慧的神情如常,將泡好的茶往前一送:“小姐請?!?
楚翎并不理會,反而馬上變臉,喝道:“你說我要找的仇人不是真的仇人,什么意思?”
凈慧笑而不答,繼續(xù)勸茶:“這茶也是小僧自制的,雖不名貴,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小姐不妨嘗嘗?!?
楚翎不領(lǐng)情:“別東拉西扯,你昨天故意激我,又留了話,不就是等著我自己找上門來嗎?說,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
凈慧慢條斯理放下茶盞,又將手上茶漬擦干凈,緩緩道:“小姐誤會了,小僧確實察覺您不是普通人,但之所以說那番話,是因為您心中郁結(jié),已經(jīng)到傷情的地步了,所以這個仇,最好不要再惦記?!?
楚翎眉毛一豎:“你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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