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先生就是日常嘴賤,不料蕭虞認真思索了一下,回道:“這倒是個好路子,我若真成了駙馬,一則取信君上,二則壓制叔父,豈不美哉?”
“?。俊惫珜O先生、老吳以及小廝,三張嘴都張大了。
蕭虞哈哈大笑,三個人這才放松下來。
“公子開這種玩笑,真嚇死人了。”公孫先生嘟囔。
“那也是先生先開的玩笑?!笔捰莸?,“我為何在此,旁人不知,你還不知道嗎?”
公孫先生唉聲嘆氣:“不是我說,太子的死已經(jīng)是定局,咱們最要緊的是謀劃下一步,糾結(jié)死因沒有意義?!?
“話不是這么說?!崩蠀窃谶@一點上和他有不同意見,“太子支持邊軍改制,誰知道害他的人是不是因為這個,倘若是的話,兇手就是我們的敵人,說不得下一步就要對我們動手了。”
蕭虞頷首:“老吳說的對,況且太子待我們不薄。連那位嬌滴滴的小公主都能為兄長沖冠一怒,我們又怎能無動于衷?!?
“原來你為這個改道京城?!膘`虛道長說,“那就原諒你了,先來看看眼睛吧!”
公孫先生欣喜:“道長大度!等下,難道您是太子的人?”
歇了兩日,楚翎終于出宮了。
“臣恭迎公主殿下?!备呙銕е⑽⒌募印?
“免禮?!背釘[足架子,慢悠悠地進了大理寺。
高勉的心情和上回完全不同,殷勤地將人引進公房,主動屏退左右。
“公主大駕光臨,未知有什么吩咐?”
“你不是想知道本宮查到什么了嗎?”楚翎向蔣士俊示意,“給他看看。”
蔣士俊應(yīng)了聲,把案卷轉(zhuǎn)交過去:“請高大人過目?!?
高勉低身謝過,展開案卷。這一看,臉色驟變。
楚翎單手支頤,卻是從容閑適:“高大人,后悔了嗎?”
高勉半晌沒有說話。他當然悔了,本以為交出那本冊子是跳進一個坑,實則公主手里的東西才是最大的坑!
大槐寺,韋氏,靖平侯府……分明直指信王府!
沉默良久,高勉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哀求:“公主,我可不可以當那天沒進過宮?那冊子就算您自己撿的?!?
楚翎笑瞇瞇:“你說呢?”
“臣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臣養(yǎng)家呢!”高勉心態(tài)有點崩,“臣母七十有二,前頭的兄長沒養(yǎng)住,三十來歲好不容易有了臣,含辛茹苦地養(yǎng)大,可不敢讓她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臣妻十幾歲入家門,操持家務(wù)生育兒女,還養(yǎng)蠶織布掙錢供臣讀書,熬了二十年才苦盡甘來?!?
“臣幾個兒女,幼時養(yǎng)在鄉(xiāng)間連父親的面都見不著,直到臣在京中安頓下來才接來身邊,過了幾年好日子?!?
高勉越說越心酸:“要是臣出了事,叫他們?nèi)绾问呛冒。 ?
他一邊說,楚翎一邊點頭,末了問:“說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