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fā)深沉,楚翎踏出酒肆。白日熱鬧無比的京城,只剩下零星的燈火。
“公主?!鄙像R凳安好,青茶喚道。
楚翎收回目光,平靜地上了馬車。
身后一群人俯身恭送。
楚翎透過車窗,看著街邊蕭虞的身影漸漸遠(yuǎn)去,放下車簾。
前世想見不能見的人主動(dòng)出現(xiàn)在面前,至死都不知道的身份就這么輕易得知,讓她清楚地意識(shí)到,很多事情不一樣了。
這一次,天命必定站在她這邊!
……
蕭虞回到酒肆,小廝趕緊端來解酒湯,說:“道長(zhǎng)說了治病期間要禁酒,公子今晚喝了不少,藥效又白費(fèi)了,唉!”
他聽話地喝完,回道:“也沒多少,公主畢竟還小,她自己都不能多喝,我只陪了兩杯罷了。”
說到這個(gè),公孫泓嘖嘖稱奇:“這位公主殿下和傳聞中大不相同啊!都說她任性驕縱,被父兄寵得不像話,今晚看來,任性有之,驕縱也確實(shí),但胸藏溝壑,進(jìn)退果決。”
“最難得的是,她知道忍耐。”蕭虞緩緩說道,“太子被害分明有了關(guān)鍵線索,她竟能藏住不說?!?
公孫泓頷首稱是,想了想又道:“不過,公子你是不是太早亮牌了?叫她知道我們的立場(chǎng),可就不值錢了?!?
蕭虞卻搖了搖頭:“沒有必要端架子,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公主是什么性子。她吃軟不吃硬,萬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這倒也是。
“何況,我們時(shí)間不多。”蕭虞沉聲,“本以為有了太子這個(gè)助力,我們很快就能脫出困境,沒想到天不假年?,F(xiàn)在必須盡快找到新的靠山,否則前面的心血都付諸流水了?!?
公孫泓贊同他的看法,只是……
“公子,你是不是太樂觀了?公主畢竟只是公主,這回陛下讓她督促辦案是特殊情況,日后不見得能插手朝政。”
“不然呢?我們也沒有別的人選了?!笔捰輸偸郑翱偛荒苋ネ犊磕俏欢首影??”
公孫泓無話可說。
吳至用聽到這里,忍不住道:“先生你別瞧不起人,我看這位公主不簡(jiǎn)單。咱們進(jìn)京才露了個(gè)臉,就被她整治得無處可去。再說,你看她從進(jìn)門開始,那囂張跋扈的勁,也不像個(gè)安分守己的?!?
“你是因?yàn)樗唤心愎颍耪f她好話吧?”公孫泓揭穿吳至用的小心思,隨后感嘆,“公主和太子一母所出,聽說感情極好,怎的性子差異如此之大?太子溫文儒雅,公主卻……”
“不,他們是一樣的?!笔捰蓍]著眼睛,輕輕說道。人已經(jīng)走了,但他仿佛還能聞到那冷冽的氣息,“他們有相似的靈魂。”
楚翎睡了個(gè)好覺。
第二天醒來,外頭鳥兒嘰嘰喳喳,陽光正好。
她懶洋洋翻了個(gè)身,猛然對(duì)上一雙好奇的眼睛,被嚇了一跳。
“?。 ?
這人反被她嚇了一跳,慌張地左看右看:“干嘛?什么東西?怎么了?”
楚翎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表妹馮令薇,松了口氣:“薇薇,你嚇?biāo)牢伊?!干嘛蹲在床邊??
馮令薇發(fā)現(xiàn)罪魁禍?zhǔn)资亲约?,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這不是太久沒看到你了嗎?聽說你昨晚睡這兒,趕緊過來瞧一眼?!?
楚翎就笑了:“哪有很久?這個(gè)月我都住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