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頭生于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鰭條上噴灑出的那種輝光,當然不是氣氛組那么簡單,而是類似一種特殊的毒。
尋常超凡挨上一點,怕是就會很不好過,更不用說一下來幾十倍的量。
而雖然對付前幾乎沒什么效果,但他還是能夠共情這份反抗精神的。
可惜的是,這次甚至沒需要付前提醒,蓄勢待發(fā)的攻擊就沒能順利執(zhí)行。
咔!
離得最近的一根猙獰鰭條,那一刻居然是枯枝般折斷。
雖然相對于反抗者的體型,那東西只屬于某種小小裝飾,但考慮到前者過分夸張,鰭條落水的動靜堪比一棵樹倒地――然后是樹林。
一道又一道的斷折聲中,所有瞄準這邊的鰭條已經(jīng)是全部落水。
其中最堅強的一個,也僅僅是在最后時刻掙扎著噴出一絲輝光。
并成功讓自身在“后坐力”的作用下,除了折斷之外,頂端都寸寸碎裂。
然后是一只拍過來的巨爪。
速度甚至還沒來得及提起來,上面厚重骨板與鱗片,已經(jīng)是以同樣的風格寸寸解離,飛了出去。
果然是寄蜉蝣于天地啊。
面對這樣一幕,付前一方面甚至都沒有閃避,一方面心中感嘆。
發(fā)生了什么其實很簡單,這只猙獰巨獸已經(jīng)是來到了它短暫“生命”的盡頭。
灰燼海里的造物,不管看上去強大還是弱小,都不過是短暫起伏間的浮光掠影。
同樣一個恍惚間,也會泡影般消失,只能說這一次親眼見證了一個現(xiàn)場。
甚至過程都有些安靜。
湮滅明顯是全方位無死角同時進行,一個眨眼間就已經(jīng)是泥沙俱下。
爪擊已經(jīng)是最后的動作,在那之后甚至是連一聲嘶吼都沒有,龐大身軀就徹底崩潰。
還是真正意義上的入水即化,碩大肢體連殘骸都沒有留下,直接融入了那份灰白。
至于因此暴露出來的付前,從雙腳上延伸出的眾多血線,原本是全部深深扎根巨獸體內(nèi)的。
這會兒被寄生物驟然消失,暴露在外后很有幾分無土栽培的即視感。
當然這完全不耽擱付前輕輕一躍,下一刻已經(jīng)落在了突兀出現(xiàn)的陰影上。
……
時間寶貴,然后這會兒的時間更寶貴。
強征來的坐騎重歸天地,或許突兀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大自然就是這么殘酷。
不過旁邊多出來的景象,付前不準備把它當成灰燼海的新生。
巧到那種程度未免太夸張,很明顯更大的可能性,是通過埋葬卷軸恢復的感知導致。
誠然這套外置系統(tǒng)比較被動,需要對方先觀察自己才能反向注視到。
而眼前這一片怎么看都像破碎的死物,這一點似乎邏輯上有些說不通。
但如果把灰燼海當做一個整體看的話,那每時每刻都在對自己施加的扭曲算不算一種注視?
之所以比較期待埋葬卷軸的效果,正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而看上去沒有讓自己失望。
另外無論如何,這樣的時刻儼然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