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官,是不是走錯雅間了?”
陳巡謹慎開口,一邊說一邊看了燕微一眼。
以前燕微總是和英珠兩個人來這酒樓,眼前這人,他從未見過。
殷瑄沒說話,一旁的絨絨倒是一蹦一跳到自家小叔身邊,樂呵呵和他說:“小叔,這個漂亮哥哥是仙女姐姐的朋友!”
朋友?
陳巡暗瞥一眼這個臉上帶笑、衣著華貴的男子,抿了抿唇。
燕微還處在有些懵懵的狀態(tài)中,半晌,才找回理智,她深吸一口氣,道:“我認識他?!?
這場面太復雜了,必須先控制一下。
“小巡,你帶著絨絨先出去?!?
陳巡點點頭,把菜放下,細細地擺好盤,才拉著絨絨的手走了出去。
出門時,又用探究的目光看了燕微和那個神秘男子一眼。
他分明看見燕微收斂了表情,連同英珠一起,對著那個男子緩緩曲身行了一禮。
而在她低著頭看不到時,那個男子的視線就定在她身上,緊緊跟著她的動作,纏繞逡巡。
“參見……五皇子……”
身后的問安聲斷斷續(xù)續(xù)從門縫里泄漏出來。
五皇子?
陳巡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下,接著一不發(fā)地抿了抿唇,輕輕為他們合上了門。
而他走后,雅間里面已經(jīng)是另一幅景象。
燕微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方才情急之下自己竟然用那種拷問的語氣質(zhì)問了面前這位五皇子的行蹤。
她暗暗“嘶”了一聲。
不應(yīng)該。
這不應(yīng)該。
一時著急忘了裝一裝了。
于是連忙俯身,恭敬問安。
殷瑄倒是依舊笑得溫和,還是那副四平八穩(wěn)的體貼君子模樣,她膝蓋還沒彎下去就出聲讓她免禮,還極為好脾氣地問她:“這盞仙鶴燈你可滿意?”
燕微神情復雜地看著他。
土匪啊……
這人到底是什么情況,一會正常一會不正常的?
殷瑄讀懂了她的眼神,驀地輕笑出聲。
他本就生得好看,一笑,更襯得這雅間里斗室生輝。
“不是,”他笑著解釋,“不是搶他們的,這盞燈是我讓長生在街市上買的?!?
長生就是總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私衛(wèi)。
燕微愣了一下,細細去看手里的仙鶴燈,確實和方才齊佩拿的那盞有所不同,同樣都是金紙勾邊的樣式,但相比之下,這盞的勾邊更細致,仙鶴的頭也并不再是垂著,而是高高揚起來,呲著牙高傲地掃視一切,仿佛隨時隨地要振翅而出。
嗯……怎么說呢,看上去要比剛才那盞燈更威武兇猛一些。
“小姐,”英珠有些驚訝地問,“可是方才那個攤主不是說這是他家獨門絕學么?”
燕微同樣有這個疑問,側(cè)過頭看向殷瑄。
殷瑄瞧見她這個下意識轉(zhuǎn)頭來問他的動作,臉上笑意更深:“商販之不可輕信,也許是為了抬價,哄一些冤大頭付錢而已。”
他這一句“冤大頭”指的是誰,不而喻。
燕微方才撞見那兩個人的晦氣被他這句話一掃而光,她突然很想笑,但心頭又莫名閃過一點疑問。
她最近怎么總是碰上這人?
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而且他還一路跟過來……
這位金枝玉葉的五皇子難不成還能對她這種無名小輩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