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聞人東曦像是提不起興趣似的擺擺手:“別問我怎么看出來的,我又不是沒當(dāng)過臥底?!?
原本猛一下站起來的009想起她之前的事,悻悻然坐下,只是這椅子忽然就像燙屁股似的,他怎么坐都不得勁。
“大驚小怪?!甭勅藮|曦說完這四個(gè)字,瞅著他不說話了。
009秉著敵不動(dòng)我不動(dòng)的念頭,硬著頭皮跟她對視。
過了好一會兒,聞人東曦沒繃住,哈哈笑了出來:“不是昭生的人吧?”
009謹(jǐn)慎地問:“你在說什么?”
聞人東曦踢了下腳邊的箱子,撇撇嘴:“聞笙派的人要是這副德性,我笑她一百年?!?
009惱怒道:“你好好說話!”
“你就這么跟我過來了?”聞人東曦態(tài)度不改,“來之前沒想好該怎么說服我合作,把我拉到你們陣營?”
總不至于到了這一步,聞笙還沒猜出來她叛變的蹊蹺。
009忽然想起早上謝有說的話。
“……要是出錯(cuò)就完啦?!?
他手心滲出些汗水,極力保持鎮(zhèn)定:“我們可以談判,你畢竟是人類,洛人滅種我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好了好了,我算是確定了,你絕對不是聞笙派來的人?!甭勅藮|曦笑得更歡了。
在009惱羞成怒應(yīng)激前,聞人東曦上下扇扇手,竭力止住笑:“知道么?要是聞笙派來的人,她們可不會直接了當(dāng)?shù)馗抑v什么談判?!?
009拳頭握緊,不說話。
聞人東曦慢條斯理地說:“談判?那是和平情況下的拉扯,現(xiàn)在呢?說不準(zhǔn)下一刻雷就爆了,誰跟你談判?在生意場上,牙縫里的東西都留不住?!?
009睜大眼睛憤而用力地看她,試圖要把她盯出個(gè)洞來,然后扒開那個(gè)窟窿看看她如此妄的理由。
“不服啊?”聞人東曦雙眉揚(yáng)了揚(yáng),“要不你猜猜,如果來得不是你,是昭生的人,她們會怎么做?”
009眼前閃過謝有那張清澈愚蠢的臉,唇角向下一分。
“看來昭生的人還真來了?!甭勅藮|曦嘖了一聲,略有惋惜地說,“估計(jì)來的人會易容,應(yīng)該不是什么養(yǎng)眼的臉?!?
009倏爾一驚,那份被憤怒擠下去的警惕重新冒出來。
眼前的人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在末世前就是m市生意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大鱷,說的話幾分真幾分是為了試探,他根本沒有發(fā)覺。
那副風(fēng)流輕佻的外表太容易蓋過他的眼睛。
聞人東曦看了眼墻上的表,十一點(diǎn)了:“威脅?!?
009微怔。
聞人東曦輕聲說:“如果是聞笙的人,她不會跟我和和氣氣地談判,會直接威脅我?!?
她那些逗弄009的興趣仿佛一下子散了,平靜地抬腳,將松散的鞋帶解開,重新綁緊:“至于威脅我什么,不如問問你那位臥底同事?!?
009猶疑道:“你……”
“我看得起的不是昭生的人?!甭勅藮|曦打斷他,“是聞笙?!?
僅僅是聞笙而已。
至于眼前這位心氣脾性一眼能望到底的人,她非常為聞笙的霉運(yùn)幸災(zāi)樂禍。
她指了指房間的門:“隔音的,里面聽不見,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想想怎么遮蔽那小孩的視線和聽覺,再把她帶出去,她算是人質(zhì),噢,還是很重要的那一類人質(zhì)?!?
……
“怎么打噴嚏了?”聞淑菡關(guān)心地問。
謝有不講究地用手背蹭蹭鼻子,瞅了瞅這邊依舊昏暗的走廊:“可能有塵螨。”
要是常念在這里,已經(jīng)戴上口罩找窗戶了。
聞淑菡笑了笑,溫溫柔柔地關(guān)上門。
“我不是楊晦的媽媽,對嗎?”
昏暗的光線下,聞淑菡背對著他,走在前面。
這句話冒出來的時(shí)候,語氣隨意地就像在問“你吃了沒有”。
以至于謝有嗯了一聲后才后知后覺:“?。俊?
聞淑菡沒有回頭,只是推門和走路的速度很慢:“不要表現(xiàn)出異常,這里有監(jiān)控。”
“那,那我們的說話聲……”謝有情不自禁打了個(gè)哆嗦。
聞淑菡沖他揮揮手,像是喚醒走神的小輩:“只錄像,不能收音?!?
她敲了敲關(guān)押東方琛的門:“昨天,我來這里剪了根線?!?
一時(shí)半會兒查不出來。
謝有怔愣間見她揭開門上的板子,露出里面一雙哀愁幽靜的眼睛。
那是東方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