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城里的葡萄就是好,比村子里的要好多了!”
“早就聽說,老百姓都把好東西拿來城里賣,一開始我還不相信,現(xiàn)在可真信了!”
“瞧一瞧這葡萄粒兒多大,長這么大,我就沒有見過這么大個的葡萄!”
夸獎一番,那人直接摘下倆葡萄放到嘴里。
張秀英看了看,沒精神的說道:“看著好你就多吃點,也花不了幾個錢?!?
“咦,嫂子可不能這么說,莊稼人過日子,圖的就是個省心,一分一厘都不能亂花的!”
望著面前這個堂妹,張秀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俗話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
自己的男人是教授,可這叔伯堂妹卻是大字不識一個,地地道道的村里人。
按道理說,依照自己的文化層次跟生活環(huán)境,是跟眼前這個人沒有多少共同語的。
可是,剛才她的那一番話,還是讓張秀英陷入了沉思。
郭曉蘭的歲數(shù)不小了,該成家了。
雖然現(xiàn)在提倡晚婚晚育,可也得有個歲數(shù)限制,如果結(jié)婚太晚,只怕以后生活跟工作都會受到影響。
家里總共三個孩子。
郭建軍是男孩子,不用擔(dān)心。
這兩個寶貝女兒,一個比一個讓自己操心。
前段時間,郭曉燕離婚回城,身體又不好,自己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郭曉燕的身上。
現(xiàn)在,郭曉燕的身體有所好轉(zhuǎn)。
大姑娘郭曉蘭,這邊又有事兒了。
這孩子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來,可自個兒還是跟著著急。
“嫂子啊,你想啥呢,是不是還在為剛才的事情操心?我跟你講,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吧,一準(zhǔn)沒錯?!?
“反正兩個孩子都處著呢,那男方不主動,咱們女方這邊也不主動,這事不就黃了嗎?”
“你身為長輩,明確地問你一下男方是什么意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有啥不好意思的?”
堂妹郭振香咽了葡萄皮,再次說起剛才的話題。
張秀英有些局促。
“雖說現(xiàn)在提倡自由戀愛,可那也是年輕人的事兒,我們作為長輩,那么直接的去問人家有些不好吧?”
“怎么不好,你想讓咱蘭蘭嫁不出去呀?小姑娘家臉皮薄,不好意思催,咱們這做大人的,如果還不開口,可就把孩子給耽誤了?!?
張秀英心里咯噔一下子。
耽誤了?
真會這樣?
“我再想想,你說我見了趙斌,我說什么才好啊?”
郭振香一拍大腿,說話的聲音都提高起來。
“哎呀,我的親嫂子,你就直接問唄,說你倆處得怎么樣了?你們歲數(shù)也不小了,什么時候把親事定下來?”
“這話就看怎么問了,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想問什么不就出來了嗎?”
“再說了,你可是長輩,你都這么問了,那姓趙的,還能不給你一個準(zhǔn)信兒?”
“換句話說,咱這么做,還不是怕咱姑娘吃虧嗎,現(xiàn)在的壞青年多著呢,萬一他只想占咱蘭蘭的便宜,不想結(jié)婚,那咋辦?”
張秀英被郭振香說得一臉懵圈,剛剛嘴巴,話都說不出來了。
自己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大事,雖然現(xiàn)在提倡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可是如果所托非人,后半輩子就真毀了。
“我只是說最近沒有時間,人家也沒說不過來,讓我主動去找人家,他們會不會感覺有壓力?”
“嫂子,你咋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有啥壓力你去找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這說明咱家重視他,我看,你就是抹不開這個面子。”
說話的功夫,果盤里的水果已經(jīng)被郭振香吃下去了一大半。
看到張秀英又不說話了,郭振香又把另外一個果盤摟到自己面前。
這兒的水果可真不賴!
又新鮮又好吃。
就算是比這差一些的水果,哪怕是在村子里撿便宜地買,也要花少不少錢呢!
吃,得趕緊吃!
“我跟你哥商量一下,這事兒我還得問問曉蘭是什么意思?!?
“問她干什么?她還是個孩子,大事兒還得你做主!”
郭振香又一次瞪圓了眼睛,話說得比誰都篤定。
……
第二天一早。
劉嘉去紅星供銷社送籃子。
還沒走到庫房那邊,李振和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滿頭大汗。
還沒站穩(wěn)腳跟,李振和就氣喘吁吁地開口。
“三子,我跟你說個事兒,現(xiàn)在有輛合適的車,咱要不?”
劉嘉一愣,“啥車?”
“拖拉機(jī)!開了沒一年的拖拉機(jī),要不?”
“李哥,你先把話說清楚,看了那一年,那拖拉機(jī)可是新家伙,人家舍得賣?”
李振和看了一下周圍,接著又朝劉嘉這邊湊了湊,聲音都變小了很多。
“我跟你講,這拖拉機(jī)……有說頭,就看咱們敢不敢接了?!?
劉嘉聽得一頭霧水。
突然,神色一震。
“李哥,你是不是見過大老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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