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話,無非也就是吃了嗎,去哪兒?
劉嘉的回答也非常自然。
吃飽了轉(zhuǎn)轉(zhuǎn),去廠房那邊看看。
而劉嘉跟王立秋從小就鐵哥們兒,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塊,那人也沒有多問什么。
可剛往前面走沒多久,劉嘉突然轉(zhuǎn)頭看向王立秋。
王立秋一臉謹慎。
“咋了三哥?”
“咱不能在大街上走了,容易吸引別人的注意,從這個胡同進城北吧,繞到村東那邊?!?
“三哥,要真這樣走,可得多走不少路?!?
“總比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好,走吧!”
王立秋想想覺得也是這么個道理,于是跟著劉嘉轉(zhuǎn)身進入一條胡同。
這時候,蓋的房子都沒有規(guī)劃,很多老房子也不是正南正北的,劉嘉他們選的這一條胡同就是如此。
剛一進胡同有些寬,越往前面走越窄。
到最后,那道小縫里頭只能一個人過去。
而且,還得是瘦人。
稍微胖一點的就過不去。
眼看著胡同變窄,劉嘉側(cè)身。
雖然自己的身材能夠過去,可劉嘉還是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往前挪。
王立秋還好一些。
畢竟王立秋比劉嘉瘦很多,個子也矮將近一頭。
兩個人都擠過那條小胡同以后,同時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也跟著緩和起來。
“這還叫胡同嗎,窄吧死了!”
“慶幸吧,好歹咱們還能過去,再胖一點的人估計就卡那兒了。”
劉嘉的話,讓王立秋想到了大錘子。
王立秋不禁笑,而且還在腦補一幅畫面。
大錘子五大三粗,如果把他塞到這一條胡同里,絕對的卡殼!
到時候出,出不來!
進,進不去!
那才叫倒霉!
“先讓你猖狂兩天,等我們辦完手頭上的這些事,再找你算賬!”
王立秋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不懂劉嘉開口詢問他在說什么,王立秋又加快了腳步。
村北有一大片玉米地,已經(jīng)長得有一人高了,再加上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出有人在朝這邊走。
劉嘉知道劉寡婦家。
自己每天從家里到廠子里,來來回回都不知道多少遍,就算不想記住也難。
現(xiàn)在劉嘉放心不下的,是張大海是不是在劉寡婦那里。
不過既然來了,眼看著就要到劉寡婦家門口了,劉嘉干脆也不想這個問題。
既來之則安之。
第一步都邁出去了,還怕多邁幾步嗎?
……
“劉嘉這小子真特么的是個狠人,竟然把大錘子給打了,聽說還打的不輕?!?
“你說大錘子也真是窩囊,那么大的塊頭擺在那里,連劉佳都搞不定,真丟人現(xiàn)眼!”
“你說這叫什么事,還有張大喇叭,平常咋咋呼呼的,叫喚的比誰都歡,可一到正事上,屁也不頂!”
張大海一邊埋怨一邊嘆氣。
桌子上的白酒都下去了半瓶,可面前的花生米卻沒有吃幾粒。
自從來到劉寡婦這里以后,張大海光顧著埋怨了。
劉寡婦坐在炕頭,靜靜的聽著,偶爾抬起眼皮來看一下鏡子里的自己。
自己還算年輕,也算有點姿色。
可再看看旁邊的張大海,劉寡婦心中便是一陣不甘。
張大海一直在罵劉嘉。
但劉寡婦的腦海當(dāng)中閃過的,卻是劉嘉英俊的面孔。
劉嘉比張大海年輕,比他有本事,比他更有活力。
可惜。
坐在自己炕上喝酒的人并不是劉嘉,而是張大海。
劉寡婦強忍著,不去看張大海,就看不到他臉上的那些褶子。
可張大海罵罵咧咧的,劉寡婦最終還是皺起了眉頭。
“行了,事兒都已經(jīng)出了,說什么都晚了,要我說,這事兒你就不應(yīng)該這么辦?!?
“劉嘉跟張大喇叭家的那些事,他們愿意怎么著就怎么著去唄,你摻和啥?”
“非得多那么幾句嘴,現(xiàn)在好了,連家都不敢回了?!?
劉寡婦說話的聲音很輕,一邊說話還一邊摸摸臉頰。
煤油燈底下,面孔也有些模糊。
張大海端起酒盅,猛的喝了一口,接著就是吧唧嘴的聲音。
“咋了,你還覺得我做的不對?但凡劉佳那小子對我客氣點,我也不至于這樣做?!?
“他這是罪有應(yīng)得!活該自找的!”
“年紀輕輕的,說話沒有分寸,誰讓他看不起我,這就是看不起我的下場!”
劉寡婦心中納悶。
下場?
今天這事情的結(jié)局,劉嘉不是挺不錯的嗎?
反倒是張大喇叭丟了臉,大錘子被劉佳打的下不了炕。
要說罪有應(yīng)得,也應(yīng)該是他們才對。
看到劉寡婦不說話了,張大海心中又是一陣郁悶。
“行了,把這收了吧,不喝了,沒意思?!?
劉寡婦沒說什么,當(dāng)即收了酒,還把花生拿了下去。
張大海一直盯著劉寡婦的臉瞧。
“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
“那你打算住到什么時候?”
“咋著,我在你這里住兩天,你還嫌棄?”
劉寡婦回頭,嫣然一笑。
“我盼著你在這住一輩子,你有那膽兒嗎?”
張大海一愣。
眼看著劉寡婦要出北屋,便急忙問:“你去哪兒?”
“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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