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介紹對象這四個字,郭曉燕眸子突然黯淡下來。
不知道為什么,腦海當中又閃過劉嘉的影子。
微微皺眉,郭曉燕這才迎上張秀英的目光,“媽,我剛回城里沒多久,這種事情先放放吧!”
郭曉燕說話的聲音不大,情緒也不高。
張秀英的一顆心又揪了起來。
“燕兒,媽尊重你的意見,你現(xiàn)在沒做好準備,咱們就晚點再說這件事,可是,有什么事情你不能瞞著媽?!?
說到這里,張秀英沒接著往下說,最終關(guān)于劉嘉的那些問話也被咽了下去。
當初,女兒跟劉嘉結(jié)婚這件事情他們是知道的。
在電話里,郭曉燕把目的也說得非常明確。
現(xiàn)在離婚了,劉家的人也沒有再糾纏。
按道理說,這件事情也算畫上了圓滿的句號,這一頁也該翻篇了。
可是,張秀英明顯地感覺到,郭曉燕還沒有走出來。
所以,昨天同事過來說想跟郭曉燕介紹兩個對象,張秀英也沒有直接拒絕。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轉(zhuǎn)移一下心思,或許對女兒有幫助。
有誰知道,郭曉燕直接開口拒絕了。
郭曉燕沒有提劉嘉,張秀英自然也不好意思開口。
于是,話只能談到這里。
時間不長,郭建軍回來。
張秀英招呼郭建軍吃飯,郭建軍只說了一句,“媽,我在外面吃過了,我爸呢?我找他有點事兒。”
張秀英指了指書房。
“你爸正在看書,你別打擾他?!?
“行了,媽,我知道了?!?
嘴上這樣說著,可郭建軍依然腳都沒停地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今天劉嘉的一番論讓郭建軍極為震撼,這么大的事情,自己也得說給老父親聽聽才對。
敲門,推門,走進去。
郭建軍的動作一氣呵成,中間都不帶停頓。
見到有人如此沒禮貌地進來,郭致遠臉上露出不悅之色,還沒抬頭便冷聲問,“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明目張膽的往屋里闖?”
郭建軍也感覺到郭致遠的不開心,不過眼下自己要說的事情比這個要重要多了。
“爸,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匯報,是關(guān)于劉嘉的!”
說完,郭建軍便把在飯店里聽到的全都告訴郭致遠。
一開始,郭致遠臉上還有不悅的神情。
可隨著郭建軍的訴說,郭致遠的眉頭也跟著皺起來。
一直等到郭建軍不說話,郭致遠才驚訝地問:“他真的是這么說的?”
“可不就是,我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爸,你說劉嘉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郭致遠皺眉沉思。
大安鎮(zhèn)西里村的劉嘉,到底是什么人呢?
考場外的從容不迫,跟他吃飯時的那番談,還有神情自若地修拖拉機……
這些,已經(jīng)讓郭致遠覺得劉嘉不一般。
如今再結(jié)合郭建軍所說,郭致遠更不好輕易下結(jié)論了。
最后,郭致遠只說了一句。
“這個小劉,腦子里還是有些東西的?!?
“何止是有些東西,他說的這番話就跟上面寫的報告材料一樣,不對,報告材料都沒有他說的有規(guī)劃!”
“如果真是個人才,那在西里村會不會被埋沒?”
郭致遠篤信,是金子不管埋在哪里都會發(fā)光。
可是,聯(lián)想到當前的社會形態(tài)以及自己所經(jīng)歷的那些事情,郭致遠也不敢輕易地把這句話說出來。
大環(huán)境不是一兩個人的決定能夠影響的。
同樣,如果金子被埋得太深了,要等到發(fā)光的那一天,恐怕時間就太久遠了。
喃喃自語完畢,郭致遠抬眼看了看郭建軍。
郭建軍一挑眉毛,接著又像緩過神一樣,拿起旁邊的暖壺,趕緊給郭致遠的茶杯里續(xù)水。
接著順帶著問。
“爸,你是不是覺得,咱們應(yīng)該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給劉嘉提供一個機會?”
郭致遠一愣。
“什么機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你這話問的可夠含蓄的,還不如直接說讓我給他安排一個工作?!?
眼看著父親按照自己的話說下去,可郭建軍還是猛的搖了搖頭,故意當場反駁。
“那不能夠,那你現(xiàn)在可是大學(xué)的副校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咱們可不能壞了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