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業(yè)上前一步。
“還能說啥?跟前兩天一樣唄,看到我以后,眼睛里都要冒出光來。”
“真不知道他們心里是咋想的,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怎么就一點都不心疼?”
“紅梅遭了這么大的罪,他們不難受不說,還想快點兒把紅梅給扔出去,我閉著眼睛也知道他們的心思!”
劉建業(yè)的話語當中充滿埋怨,一臉的沒好氣。
張桂蘭聽完,心里一緊。
“建業(yè),你聽我說,咱可不能這么想。”
“他們老兩口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以前日子過得有多苦,咱們都知道,咱可不能埋怨啥。”
“一定要記住啊!”
一下子的人都知道張桂蘭心眼兒小,心里盛不下事。
所以,聽到張桂蘭這樣說,劉建業(yè)急忙轉(zhuǎn)移話題。
“我知道,咱是多通透的人啊,怎么會跟他們一般見識?”
“再怎么說那都是紅梅的父母,我得尊重人家?!?
眼看著張桂蘭臉上有了笑模樣,劉建業(yè)這才松了一口氣。
剛才,自己把娘想要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怪不得她會如此贊同。
平心而論。
對于老崔家的這種做法,劉建業(yè)是一百個不同意的。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如此重男輕女?
有了兒子就捧在手心里頭,有了閨女恨不得早點把人踢出去。
如果他們不是把崔紅梅當成了搖錢樹,才不會把閨女留在家里這么長時間。
這些人的小心思,自己都一清二楚。
現(xiàn)在,自己只盼著崔紅梅能早點好起來,其他的事情都往后再說。
……
下午。
吃完飯還不到上工的時間。
已經(jīng)有一些積極的人往生產(chǎn)大隊那邊走。
最近這段時間,大伙討論得最多的,就是關(guān)于上大學的事情。
大學錄取通知書發(fā)下來以后,有人歡喜有人憂。
還有一些人專門講閑話。
張大喇叭就是其中之一。
站在生產(chǎn)大隊的墻根底下,張大喇叭興致勃勃地說著什么。
一邊說,一邊翻白眼。
唾沫星子橫飛。
說到激動之處,張大喇叭還會伸出手來比畫兩下子。
“真的呀?咱可不知道老劉的眼皮怎么那么高,之前老劉可不是這樣的?!?
“這還有假,我是親眼看到的,別說他家以前怎么樣,再好那也是以前,現(xiàn)在人家的兒子不是已經(jīng)考上大學了嗎,眼皮子自然就高了?!?
“他張嬸兒,話可不能亂說,老劉可是咱們村子里的老實人?!?
“老實人怎么啦,誰說老實人就能老實一輩子?再老實的人也有辦不老實的事兒的時候!”
說完最后一句,張大喇叭白眼一翻。
“你們都說劉玉田老實巴交,那你們說說,我辦的事兒哪兒錯了?”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我也不會帶著外甥女去他家,你們想想,人家姑娘還沒說什么呢,他家可倒好,直接把人給轟出來了!”
“這眼皮子高,這是什么?這是思想覺悟好?”
張大喇叭冷哼,嘴瞬間撇成了八萬。
想到剛才張大喇叭說的那些情形,不少人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劉嘉是考上大學,也確確實實辦了廠子。
現(xiàn)在的劉嘉可以說是風生水起。
可不管如何,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家給你介紹對象,總得有最基本的禮貌吧?
二話不說就把人轟出來,這可有點說不過去。
一時間。
不少人都倒向張大喇叭那一邊。
人心最難琢磨。
時時刻刻都會變。
這會兒的老劉家日子過得富裕了,說不定,心界真就高了。
“他一個二婚的,咋還那么多要求?有人愿意嫁給他就不錯了?!?
人群當中,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張大喇叭一聽,立刻來了精神。
猛地在大腿上拍了一下子,張大喇叭的聲音又提高起來。
“可不就是,我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條件,考上大學就可以把鼻子仰到天上去?”
一些人跟著點頭。
不過,一些人卻在暗自猜想,張大喇叭的外甥女長什么樣。
畢竟,張大喇叭長得有些上不得臺面。
如果這個外甥女跟這做姨的長相差不多,那還是免了吧。
有人悄悄的看了看張大喇叭,把心里的想法按壓下去。
也有人直接瞅著張大喇叭不離眼。
張大喇叭長得五大三粗的,又黑又壯。
乍一看,卻就像一座小黑山一樣。
說得不好聽一些。
張大喇叭一屁股坐下去,能把身板弱的人給坐死!
如果她的外甥女也是這個樣子,那還真的不能要。
幾個人正說這話,突然看到周彩霞正在往這邊走。
要去竹籃廠子需要經(jīng)過生產(chǎn)隊這邊。
周彩霞也沒有想到,現(xiàn)在,生產(chǎn)隊的門口居然聚集了這么多人。
還沒,等周彩霞跟大家打招呼,已經(jīng)有人開始對周彩霞揮胳膊。
“彩霞,這是去上班?”
“我去廠子那邊看看,嬸子,你們在這歇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