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傻?”
古玥冷哼一聲。
她上前幾步,將一個小紙包重重丟在古少玦面前的桌案上。
那紙包落在紅木桌面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在原本嬉鬧的大堂中顯得格外刺耳。
古少玦瞇起醉眼,不耐煩地瞥了一眼。
“什么東西?”
隨后又隨手扯開紙包,發(fā)現(xiàn)竟是一撮灰黑色的粉末。
他頓時嫌棄得眉頭皺成川字:“你給我這破香灰做什么?有病是不是?”
“這東西,你不該很眼熟嗎?”古玥目光如冰,聲音冷得能凍傷人:“里面的情花毒,你應(yīng)該再熟悉不過了!”
“什么?!”
古少玦臉色驟變。
隨后又強(qiáng)自鎮(zhèn)定,仰頭灌了口酒,喉結(jié)上下滾動,故作輕松道:“什么情花毒,別說這些我聽不懂的瘋話?!?
“沒事就滾出去,別打擾本世子的雅興。”
“莫名其妙??!”
“古少玦!”古玥終于忍無可忍,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酒壺傾倒,琥珀色的酒液在紅木桌面上蜿蜒流淌。
“平日里我敬你幾分,尊你一聲兄長,可你竟然把加了情花毒的香送給方唐玉,讓他來害我!”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fā)顫:“你到底是何居心?!”
頓時。
大堂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
古少玦眼神閃爍,知道事情已經(jīng)敗露。
但他很快嗤笑一聲,隨手將那包香灰拂落在地,黑灰色粉末飄飄灑灑落在地毯上:“你簡直是胡說八道,還給你下毒……”
“可笑!”
“你有證據(jù)嗎,還是親眼看見是我給了?”
見他這般無賴模樣,古玥氣得渾身發(fā)抖。
纖細(xì)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她從未想過,自己這兄長竟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君子行事,敢作敢當(dāng)。古少玦,看來你連君子都算不上!”
循聲望去,只見林默負(fù)手而入。
他青衫飄飄,神色淡然,陽光從他身后照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步履十分從容。
仿佛不是走進(jìn)一個劍拔弩張的場面,而是在自家庭院散步一般。
“林默,你可來了?”
古玥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之前林默讓她獨(dú)自前來對質(zhì),自己卻不知去向,現(xiàn)在終于出現(xiàn)了。
見林默到來,她那緊繃的心情也不自覺地放松了些許。
仿佛,有了依靠。
“哼,又來一個?!”
古少玦不屑地冷哼一聲:“小子,你別給本世子亂扣帽子,憑空污蔑!本世子什么都沒做,承認(rèn)什么?”
“什么情花毒,沒聽說過!”
“再說!”
他此刻盯著林默,失去左臂的肩膀突然隱隱作痛。
那日的屈辱記憶又涌上心頭。
他語氣明顯一沉,咬牙切齒道:“本世子是君子還是小人,輪得到你來評判?你算什么東西?!”
罷。
他還借題發(fā)揮,突然將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向林默腳邊。
“啪”的一聲脆響。
上等的青瓷酒杯頓時四分五裂,碎瓷片四濺。
古玥都被嚇了一跳。
可林默卻紋絲不動,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碎瓷片在他腳前迸射,有幾片甚至擦著他的衣擺飛過,他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古少玦,目光如炬。
“古少玦,有些事你做了,遲早會被人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既然你不肯承認(rèn),那就只能請證人了?!?
“證人?什么證人?”古少玦眉頭緊鎖。
“當(dāng)然,是你的'好兄弟'方唐玉。”
林默冷笑道,聲音不緊不慢,卻字字如刀:“你把加了情花毒的天香沉木送給他,還教唆他去害郡主的事,他可全都交代了,指名道姓說是你指使的?!?
他向前邁了一步,陽光照在他半邊臉上,顯得眼中銳光愈發(fā)清晰:“讓他當(dāng)面指認(rèn)你,你該沒話說了吧?”
頓時。
古少玦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他這才明白,方唐玉不僅失敗了,還把自己供了出來。
這個廢物!
他心中暗罵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不該給他支招!
“這回,你該無從抵賴了吧?“林默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仿佛看透了古少玦臉上的細(xì)微表情。
古少玦臉色變了又變,卻仍梗著脖子,抵死嘴硬。
“方唐玉?”
“呵,那家伙是什么德行,誰都清楚!他的話,又豈能相信?!”
他猛地站起身,衣袖帶起一陣勁風(fēng),幾步逼到古玥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當(dāng)場,借題發(fā)揮。
“古玥,好啊……好樣的!”
“你如今為了給我身上潑臟水,甚至聯(lián)合外人來對付我,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他竟顛倒黑白。
非但不認(rèn)罪,反而倒打一耙!
“古少玦,你……”
古玥氣得嬌軀顫抖,纖纖玉指緊握白雪劍的劍柄,指節(jié)都泛了白。
她幾乎要控制不住拔劍的沖動。
“哈哈哈!”
古少玦見她這般反應(yīng),反而得意地大笑起來,眼中滿是得意:“想動手是吧?有種你就試試!”
話音未落,他周身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靈力波動,衣袍無風(fēng)自動,整個大堂內(nèi)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轟——”
兇悍靈壓,瞬間充斥在大堂之中。
令人,一陣窒息!
“如何?!”
古少玦臉上浮現(xiàn)出猙獰的笑容,語氣得意:“忘了告訴你,最近我得了一顆破鏡丹,修為已是修煉到了飛天境后期,你拿什么和我斗?。 ?
“什么?!”
古玥聞,花容失色。
飛天境后期……
要知道,如今她這個未央城的天之驕女,也才不過飛天境中期。
這古少玦,實(shí)力竟長進(jìn)如斯?!
此刻。
古玥的呼吸變得急促。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兄長的壓迫感。
那強(qiáng)大的靈力波動如同實(shí)質(zhì)般壓在她肩頭,讓她握劍的手都有些發(fā)顫,但她倔強(qiáng)地昂著頭,眼中怒火未減分毫。
而林默則輕輕覆在她那握劍的手上,顯然是讓她不要沖動。
他那溫?zé)岬氖中?,仿佛蘊(yùn)藏一股魔力。
古玥的心緒,竟真平靜了不少。
然而這一幕落在古少玦眼中,卻成了二人無以對的窘迫與畏懼。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腰桿挺得更直了:“臭丫頭,告訴你,以后別給我沒事找事!”
“你和我斗,還嫩著呢!”
“還有什么話,有種就和父王去說!看看他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這嫡長子??!”
話音里滿是篤定,顯然吃準(zhǔn)了古玥拿不出確鑿證據(jù)。
氣焰,十分囂張!
大堂外。
寒風(fēng)卷著幾片枯葉掠過廊下。
鐵衣王古厲身披玄色大氅,靜立門外已有多時。
他剛毅的面容此刻陰沉如水,濃眉下的虎目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實(shí)際上,方才林默匆匆尋他時,只說請他斷一樁要事,還說請他不要出面,就在門外靜聽。
一開始,他還感到疑惑,不知這林小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可現(xiàn)在……
他竟聽到了讓他震驚的事。
古少玦竟給那方唐玉加了情花毒的香木,唆使他去害古玥那丫頭?!
若真如所,這確實(shí)是古家難以啟齒的丑聞!
此刻,古厲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一不發(fā)。
哼。
這件事,他必須搞清楚!!
這時。
赤眉翁、玄骨老、青瞳嫗三老正在聞訊趕來的路上。
三人在長廊里快步疾行,衣袍翻飛,臉上都帶著焦急之色。
“哎,世子糊涂?。 背嗝嘉田L(fēng)風(fēng)火火的,語氣也難掩急躁,“他做這種事,怎么能被人抓住把柄?”
玄骨老陰沉著臉,緊緊跟隨:“可不是嗎,郡主已經(jīng)來興師問罪了,這下事情怕是要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