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過處,羊肉與骨頭瞬間分離,卻又不傷及瓷盤分毫。
短短幾個呼吸間,半只烤全羊已然骨是骨、肉是肉,整齊地碼放在盤中,甚至連羊排上的肉絲都未曾斷裂!
“哎呦……好!”
方霸拍案叫絕,臉上的肥肉忍不住抖動起來,一陣贊嘆:“這刀法,真是霸道又精準,粗獷中透著細膩,當真是好本事!”
“楊老兄,你這義子不凡??!”
楊梟故作不悅地捋著胡須,反呵斥楊锏:“哼……你小子,真是不懂規(guī)矩!這酒桌豈是你舞刀弄槍的地方?收起你這不入流的小把戲!”
楊锏收刀入鞘,傲然一笑:“父王教訓(xùn)的是,孩兒一時手癢,沒忍住?!?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如刀般刺向林默:“既然如此,我還是不丟人現(xiàn)眼了,這剩下的一半,就由林公子來料理如何?!”
此一出,席間氣氛驟然凝固。
顯然。
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楊锏這番話看似謙遜,實則是赤裸裸的挑釁!
不過……
他那柄金背霸刀少說也有三百斤重,卻能揮舞得舉重若輕,刀法更是精準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如今卻故意將難題拋給林默,分明是要讓他當眾出丑!
一時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默身上。
燭光下,他依舊神色淡然,青衫磊落,仿佛對眼前的危機渾然不覺。
古玥望著他的側(cè)臉,心中暗忖——
不好。
方才楊锏的手段實在厲害,不知林默要如何應(yīng)對?
鐵衣王古厲則目光灼灼。
這楊梟父子,咄咄逼人,都跳到臉上來了!
豈有此理!
現(xiàn)在,他迫切希望林默能出個奇招,狠狠打擊對方的囂張氣焰!
見林默遲遲不動,楊锏冷笑一聲,故意提高音調(diào),語氣透出羞辱味道:“怎么了,林公子?為何遲遲不動?”
“莫非是連肢解區(qū)區(qū)半只羊,都做不到么?”
席間頓時響起幾聲輕笑。
楊梟麾下的將領(lǐng)們面露譏諷,等著看林默出丑。
就在這時,林默忽地笑了。
他輕輕搖頭,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我當然能做到?!?
接著,他又抬眼看向楊锏,眼中閃過一絲譏誚:“起碼,要比你這丟人現(xiàn)眼的小把戲,要做的好。”
“什么?!”眾人嘩然。
楊锏的臉色瞬間鐵青,拍案而起。
“放肆!”
他他怒目圓睜,指著林默破口大罵:“臭小子,你好大的口氣!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好??!”
“有本事就展示實力,我倒要看看你做的有多好??!”
整個酒樓鴉雀無聲,連燭火都仿佛凝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林默回應(yīng)。
下一刻。
林默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青衫在穿堂風(fēng)中微微飄動,他步履從容地走向那半只烤全羊,神色平靜如水。
旋即,伸出一指,點在那羊頭之上。
就在他伸手的瞬間——
“呼!”
一股無形的威壓,驟然席卷整個廳堂!
所有人的衣袍無風(fēng)自動,燭火劇烈搖曳,幾乎要熄滅。
這股威壓來得快去得也快,如同驚鴻一瞥,轉(zhuǎn)瞬即逝,但在那一剎那,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仿佛……有一柄無形的利劍正抵在咽喉!
此刻。
林默的動作輕柔得如同撫摸一片羽毛,衣袖在這一刻微微飄起,又緩緩落下。
“好了?!?
片刻后他收回手,聲音依舊淡然。
接著,從容坐回了位置。
“咦?!”
眾人納悶一看,那桌上的半只羊竟還是完整的。
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哈哈!”
楊锏見狀,頓時大笑起來:“小子,你在這裝神弄鬼什么,這烤羊還是完整無缺的,你什么都沒做???!”
“哼哼?!?
楊梟也冷哼一聲,一臉看笑話:“怕不是個嘩眾取寵之徒!”
可誰知。
他們話音還未落,驚人的一幕就發(fā)生了——
“轟!”
只聽一聲轟塌之聲。
只見桌上那半只烤全羊,竟就在盤中轟然坍塌!
羊皮如絲綢般滑落,露出下面整齊碼放的羊肉薄片,每一片都薄如蟬翼,卻又不失其形,連最細小的肉絲都未曾斷裂。
羊骨則完好地堆在一起,表面光滑如鏡。
竟無半點肉渣殘留!
整個酒樓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所有人,都驚愕瞪眼。
“這……”
方唐玉大驚失色,當場驚呼出聲:“這是怎么回事,剛才那一瞬……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方霸盯著看了半晌,這時也微微驚詫地開口:“原來如此,是劍氣么……這小子,方才竟是以指為劍,散發(fā)無形劍氣切開了這頭羊!”
什么???
聽到這話,眾人又驚的不輕。
劍氣?!
以指為劍,還能施展如此精妙的劍氣,這得是什么實力?!
楊曉父子的笑容,也頓時僵在臉上。
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可惡……”
楊锏氣的咬了咬牙,額頭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著那盤羊肉,眼中滿是憤怒與震驚,他沒想到……這小子竟連刀都沒用,就分解了這半頭羊。
而且,完成的比他還快,比他還好!
他又被壓了一籌!!
“精彩?。 ?
古玥美眸中異彩連連,忍不住喝彩。
林默又贏了!
他顯然已經(jīng)跨入了手中無劍,劍在心中的境界……真是了不起?。?
古厲目光如炬,心中了然。
他自然看出其中門道——林默方才催動了體內(nèi)無形劍意,在瞬息之間完成了上千次精準分割!
這等手段,已非尋常人所能及,而且勝了楊锏百倍!
“哈哈哈!”
他突然放聲大笑,聲震屋瓦:“妙,妙??!林默,你果然沒讓本王失望!”
旋即,他還不忘了嘲諷上老對頭楊梟一同。
“戰(zhàn)北王,你這義子還需多練練??!”
楊梟聞,臉黑如炭。
面子,掛不住了。
一旁,義子楊锏也是表情憤怒,心中屈辱,額頭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握著黑背霸刀的手捏得咔咔作響。
他那雙虎目死死盯著林默,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
父子倆本想著在明日決斗之前,先在酒桌上給未央城一個下馬威。
可沒想到……
方才接連兩次交鋒都落了下風(fēng),反遭打臉!
尤其是楊锏,這對他這等心高氣傲之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林默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他的動作從容優(yōu)雅,仿佛方才只是隨手拂去一片落葉那般簡單,甚至還有閑情端起面前的青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
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
“楊公子為何如此看我?”
林默的聲音不緊不慢,卻字字清晰:“不會,是輸不起吧?”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直刺楊锏心口。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到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那聲音在寂靜的酒樓內(nèi)顯得格外刺耳。
“你!!”
他猛地拍案而起。
這一掌蘊含了他滿腔的怒火,沉重的實木桌案竟被他拍得裂開一道寸許寬的縫隙。
桌上的碗碟被震得跳了起來,酒水灑了一桌。
而他的金背霸刀已然出鞘三寸,寒光凜冽的刀刃在燭火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顯然。
他已是忍無可忍,氣的要當場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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