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認,論臉皮之厚不是季封宴這只千年老狐貍的對手。
“千歲爺,該談?wù)铝恕!彼谅暎骸吧钜寡襾泶?,不止是喝酒吃飯這么簡單吧?!?
聞,季封宴的姿態(tài)更加恣意,語氣卻多了一份森涼:“為何要對宋妤澄下手?!?
“我已然承諾會幫你。你無需做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她為求自保做的事,被喚做多余。
沈時鳶垂眸:“千歲爺說笑了,小女不過閨閣女子,從不做多余之事。”
“呵……”季封宴笑了,禁錮在她腰間的手臂越發(fā)用力:“沈小姐很自信,只靠自己就能收付礦場和鄔堡?”
“自信是好事,但別成了自負。”
沈時鳶臉上的神色不變,仿佛沒感受到這話暗藏的深意,笑道。
“多謝千歲爺夸獎。”
季封宴嘖了一聲。這小妮子油鹽不進,還是當年的她有意思。
他倏然失了興致,松開沈時鳶,語調(diào)詭譎又寒涼:“看來沈小姐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劃,是瞧不上本座了?!?
“不過——”季封宴端坐著,翹首以盼:“沈小姐不妨猜猜,本座知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盤?”
說罷,他拿出一支玉牡丹簪子。
沈時鳶心底一沉——那是她親自交到芳若嬤嬤手上的。
“哈哈哈哈!”
季封宴倏然笑出聲,濕潤烏發(fā)的水珠劃入他的胸膛,落入衣襟里。
濕衣緊緊貼著他,勾勒出衣裳底下的看不見的風(fēng)光。
“難得、難得看見你不開心的樣子。”
他伸手揪出沈時鳶的臉:“這樣子——比剛剛老氣橫秋的樣子,可愛多了。”
沈時鳶心累,比起面對陰晴不定的季封宴,她寧可去面對滿肚子壞水的唐氏。
轉(zhuǎn)身想走,被季封宴扯著手:“脾氣見長???不怕我派人殺了你的貼身嬤嬤?!?
“你不會的?!?
她不笨,從季封宴一進亭子,沈時鳶沒感受到對她的殺意。
既如此——芳若嬤嬤必會無事,更何況……
她早料到季封宴知曉她的動向,她是故意這樣做的。
芳若嬤嬤有九千歲身邊的人暗中跟著,想必不會出事。
“這次就算了?!奔痉庋绾咝χ?,斜眼睨了她一眼。
沈時鳶回以一個甜甜的微笑。
“但別以為萬事大吉?!奔痉庋鐡问猪骸澳愀罡吘故窍然寿n婚,既要退婚,少不了要進宮面圣?!?
“怕嗎?”
沈時鳶恍惚了一下,脫口而出:“一切有千歲爺在,小女不怕?!?
習(xí)慣分析季封宴每一句話的深意,驟然感受到他真情實感的話,頗為別扭。
對上他笑意盎然的眼,沈時鳶被迷了心智,問出心中疑惑。
“千歲爺為何幫小女?”
其實,她更想問,他是不是還記得當年的青梅之盟。
沈時鳶的手心里攥緊了汗。
“本座還是那句話,退了你跟傅之寒的親事,妤澄會開心。只要讓那丫頭有情人成眷屬,付出什么本尊都愿意?!?
“所以本座不追究你?!奔痉庋缒请p鳳眸,此刻滿是濃情蜜意:“還會盡全力幫你?!?
這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啊。
沈時鳶的心漸漸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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