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她的弟妹不認(rèn)可他這個姐夫,現(xiàn)在開始四處碰撒他的毒液。
沈時鳶心頭略過一陣無奈,幽幽嘆口氣。
但他說的沒錯,不論她承認(rèn)與否,只要她出嫁后,仿佛跟將軍府有了一層天然的隔閡。
否則,弟妹不會用一種招待客人的口吻招呼她。
沈時鳶垂眸。
這不能怪他們,這是世俗立下的規(guī)矩。
她——沈時鳶,不再是將軍府的嫡出大小姐。
在世人眼里,她是九千歲的王妃,是九千歲的附屬品,是一尊獨特美麗又易碎的花瓶。
女子待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世人都是這樣過得,都生活在這種規(guī)矩之下,遵循著同一套法則。
不論是長公主、凌家姐妹,還是她的妹妹,亦或者是她,都被這套規(guī)矩約束著。
“等會,我就把隔壁院子跟將軍府的后院打通。今后我們就住在隔壁,你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何時,季封宴走到沈時鳶的身后,挑起她的下巴,往日冰涼的手指此刻帶著熾熱的溫度,被手指拂過的每一寸都讓她感到溫暖。
“若是你不喜歡隔壁,附近幾條街的宅子全部買下,隨你怎么裝飾。”
他哼笑著,臉上滿是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可眼底一閃而過的心疼,讓沈時鳶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憐惜自己。
“世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我不這么認(rèn)為。”
季封宴冷冷道:“這只不過是統(tǒng)治者為鞏固自己地位的一種手段?!?
“畢竟只有女人才能繁衍子嗣,延續(xù)他們看重的香火。不加以利用,不壓迫剝削女子,怎么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這番話可謂是大怒不道,足以稱得上驚世駭俗。
但從季封宴的嘴里說出來,反而一切都顯得合理又可信。
沈時鳶的心一暖。
當(dāng)年,她就是知道季封宴與世人不一樣,所以才毅然決然地選擇他。
他跟道貌岸然的小人不一樣,他是真小人。
心思就是壞,不加任何修飾,也沒有一絲隱藏,他將他內(nèi)心的陰暗面完完整整地剖析在她眼前。
那時——她就知道,她注定會愛上他。
即使五年沒見,在看見季封宴的那一刻,她就明白,這五年沒有變的人不止有她。
“你這話,不怕被砍頭?”沈時鳶反問。
雖然心里篤定他會說什么,但她還是想這樣問。
大概這就是話本里常說的患得患失吧?
因為喜歡,所以在意。因為在意,所以各位看重對方的每一句話,思考其背后的深意。
“你是我的娘子,是我的愛人,若你變得不再有趣……”
季封宴的嗓音百轉(zhuǎn)千回,那雙詭譎的眼跳動著,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那本座,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了?!?
說罷,沈時鳶的咽喉驀地被扣住。
力度不大,但足以讓她的呼吸微微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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